更多与凤倾天阑无弹窗相关的优秀架空小说请关注鹿晗小说网
鹿晗小说网
鹿晗小说网 军事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科幻小说 乡村小说 网游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同人小说 架空小说
小说排行榜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重生小说 历史小说 总裁小说 玄幻小说 穿越小说 灵异小说 综合其它 经典名著
好看的小说 沟女物语 纵情忘爱 流氓老师 家教情事 乱爱之美 岁月欢歌 夏日浪漫 畸爱博士 笑傲神雕 雪月风花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鹿晗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凤倾天阑  作者:天下归元 书号:47115  时间:2018/10/15  字数:11036 
上一章   第七十二章 国公怒揍    下一章 ( → )
  “是不是很惊讶?”康王只瞄着景泰蓝和容楚“是不是想不到…”

  “殿下,”有人打断了他的话“你说的是什么?我等怎么瞧不见?”

  康王一惊,转头,就看见群臣齐齐控背弓,偏头四十五度,盯着他手中金翅大鹏,而地上光影如常,哪里有字?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角度不对?

  康王心中一震,连忙频频翻转手腕,但手腕翻来返去,群臣的脑袋点来点去,地上顶多只翻出几条光线,至于什么名字,那是半点也没有。

  康王身上的冷汗,哗地了出来。这才发现,手中的东西好像已经变样。

  金翅大鹏原先金光暗隐,质地非玉非石,有种奇特的韧感,呈半透明状,现在手中的东西造型虽然一模一样,但那种坚硬又柔韧的手感,以及暗暗发出的金光都没有了。

  “你…”他顿时明白,怒极转身,一把扯住刚才来拿东西的侍卫“狗胆包天的东西,收了人家多少银子!竟然敢当着本王的面偷天换,快给本王把真正的金翅大鹏给拿回来…”

  东西自然是皇帝下令换的,但此刻他说不得,好在还有个侍卫可以栽赃,康王今铁了心,就算东西被换了,也要把事情说个清楚,只要在群臣心中存疑,太史阑就很难自辩。

  “居然敢当堂偷换证物,欺瞒陛下和我等,你这欺君犯上的狂徒!”他出自己的犀牛带,劈头盖脸地打那侍卫“这东西是司空家证物,对着阳光左转出现司空昱的昱字,右转出现太史阑的太史两字…”

  “王叔!”景泰蓝一张小脸气得煞白,小脚怒蹬“你这是做什么!竟敢当堂殴打朕的贴身侍卫!咆哮金殿,成何体统…”

  “这是司空家未来家主的标志…”康王大声叫嚷,盖过了景泰蓝的呵斥“只有家主及家主夫人才能在其上镂名,是所有人都必须尊奉的最高徽记。这种材料叫金丝筋,经过东堂微雕大师特殊手法雕刻,能在光影下折出名字,…”

  “金丝筋,听过啊。”开始有群臣窃窃私语“好像是东堂的珍贵独有石料…”

  “金翅大鹏是东堂司空家的信物,我听说过…”

  “此事蹊跷,想必此物定然是有的,不然康王不至于如此暴怒,也不至于如此清楚那字该如何显现…”

  “王叔!住手!”景泰蓝听着殿下私语,看见康王脸上得逞的笑意,连连呼喝,康王哪里理他?

  “太史阑和司空昱早在西凌就认识。司空昱当时在西凌等候天授大比,他还曾救过太史阑的命,两人情莫逆,据说司空昱家的嬷嬷还曾到昭府去给…”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降临到康王的嘴边,生生把他将要说出口的话给煽掉。

  整个朝堂一静,连景泰蓝都张开小嘴。

  众人怔怔地看着康王身边,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人,正慢条斯理地捋袖子。

  容楚。

  一直低调内敛,一言不发的晋国公,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来了个凶猛的。

  “你…你…”康王抚着脸,愣了好半天才醒过神,不敢置信地瞪着容楚的脸——容楚打他?容楚竟然打他?容楚竟然当着朝臣的面在金殿之上打他?

  还是用这种女人打架式的扇耳光的方式打他?

  这最后一点才让他不敢置信——怎么瞧这也不是容楚的风格。

  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怒气澎湃,康王一生至今,还从未挨过耳光,然而怒气和疼痛过后,狂喜便涌了上来。

  容楚失态了!

  因为说及司空昱和太史阑的情,受羞辱的容楚,终于愤怒失态了!

  他一心要扳倒太史阑,未曾想到竟然刺到了容楚,这效果可真是…意外之喜!

  无论如何他是亲王,是当朝唯一皇叔,是皇族,容楚以下犯上,他立刻便可以将他治罪!

  “晋国公,你竟敢…”他厉声大喝,声音却被容楚打断,容楚的声音,比他还冷厉。

  “你这蠢材,竟然敢还站在这里,任亲王殿下殴打,你居心何在!”容楚怒视那侍卫“咆哮金殿,殴打侍卫,这是重罪!你这不是置亲王殿下于不义!”顺手又一把巴掌抡了过去“还不滚开!”

  “啪。”巴掌拐弯,又煽到了康王的脸上。

  “晋国公,你…”“你在殿上就代表陛下,岂能不知自己身份!”容楚怒不可遏“你怎能让陛下被臣子殴打,犯下大逆之罪!”一胳膊抡圆了过去“砰。”撞在了康王肚子上。

  康王捂住肚子弯下,英俊的小白脸变成了小青脸。

  “晋…国…公…”他嘶声道。

  众臣缩在殿角,头也不抬听着康王惨呼——哎,殿下,做人要厚道,揭疮疤烂菊花,你在晋国公面前大谈太史阑和别的男人的情,你这不是找揍吗?

  “该说话的时候不说话,不该说的时候嘴胡话!”容楚怒视那侍卫“康王殿下失心疯,你就该解释劝阻,嗯?为什么不说?”似乎越想越气,起袍子一脚踢过去“还不还让开!真要害殿下被问罪吗!”

  “砰。”已经向一边跳开的康王,再次神奇地没有躲过容楚的无影脚,生生被踢出丈许,狠狠撞在殿柱上。

  群臣都原地颤了颤。

  “王叔!你今昏聩了!”景泰蓝在殿上大叫“朕的侍卫你也敢打!国公!你也太鲁莽了!今回去,闭门思过!”

  “臣鲁莽,臣领旨!”容楚立即躬身。

  “陛下!”康王浑身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气愤,抖个不停,嘶声大叫“您不顾事实真相,袒护太史阑如此,不惜侮辱殴打群臣亲王,您就不怕,太史阑真的叛变投敌吗?到时候您要如何面对天下,面对群臣,面对这悠悠众口,史册刀笔!”

  殿上忽然一静,众人都转头,盯住景泰蓝。

  景泰蓝似乎也一怔,雪白的小脸红一涌,容楚暗叫不好,景泰蓝毕竟太小,被不过就会失控,眼瞧着便要中计,但此时他已经不能开口。

  景泰蓝盯着康王,康王恶狠狠将他看着。

  “对。”良久孩子道“朕就是信她!朕最信她!朕相信她不会叛国,永远不会!”

  容楚微微吁一口气,虽然他知道此时皇帝说这话不妥当,但依旧由衷地替太史阑感到欣慰。

  那些全心的付出,未曾被辜负。

  “陛下你打算信多久?”康王吐出一口带血的唾,狞狠地道“她一不出现,您信一;她一年不出现,您信一年?她败一次,您信她;她败十次,败到静海失守,丽京失守,敌人打入皇宫,群臣身死,百姓遭殃,南齐毁灭…您也信她?”

  “不会!不会!”景泰蓝屡受刺,情绪也濒临崩溃“她不会!她会很快出现!她会很快胜利!”

  “是吗?”康王立即冷笑“很快?很快是多久?”

  “三天!三天!”景泰蓝踩在龙椅上,握拳高呼“三天之内,她一定有好消息给你们!”

  容楚目光一闪,待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好!”康王立即道“三天!太史阑如果真如陛下所说,臣愿意给她请罪!可是如果她没有出现,没有捷报…陛下以为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愤怒中的景泰蓝毫不犹豫接口。

  康王地笑起来,三公低低地叹口气。

  皇帝还是年纪太小,之前一切都按照嘱咐来,尚自顺利,但此刻一受,终究还是冲动了。

  这也不怪他,他心中太史阑完美神圣,怎能容忍别人对她一再的诋毁攻击和加害?他不过才三四岁,之前已经忍了那么久,到最后才情绪失控,已经表现很不错。

  孩子的偶像不容践踏,他会用尽力气来捍卫。

  “既然如此。”康王慢慢地躬了躬,扯动伤口痛得脸一歪“臣等就在三天后,等待太史大帅的好消息。”他意味深长地斜睨着景泰蓝,笑道“想必到时候,陛下也会认清某些人的真面目,顺应民意,有所裁决。”

  景泰蓝站得直直的怒视着他,紧抿着,小脯不断起伏。

  众臣沉默,虽然知道皇帝已经被上梁山,但也觉得康王此举没什么不对,无论如何静海危殆,陛下不顾事实还在袒护静海总督,是孩子气的行为,陛下太小,只知道维护自己喜欢的人,没想过这样拖下去影响深重,既然如此,康王使计让陛下三天后必须裁决,想必还不至于耽误事儿。

  也有些臣子开始重新审视太史阑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看起来不像简单情哪。

  景泰蓝环顾一圈,看见众臣脸上表情,心中失望。忽然明白,真正理解自己,爱自己的那个人,不在。

  她在危险中,而这些人还在对她落井下石。

  景泰蓝忽然想哭,却不想在这些人面前哭,咬紧牙抿住,小手指都在微微发抖。他想说退朝,却怕一开口给人听出哭腔,只得拼命先给自己顺气。

  群臣不敢抬头看,容楚却是看见了的,心中叹息一声,他柔声道:“陛下似乎累了,臣等就此告退吧。”

  景泰蓝立即一挥袖子,表示赞同。随即僵硬地转身。

  太监立即高呼:“退朝,陛下起驾——”

  “臣刚才君前失仪,惭悔无地,自请去宸殿前长跪请罪。”容楚又道。

  景泰蓝背对他,再次僵硬地点点头。三公面有忧地看了他背影一眼,又看看容楚,容楚对他们点点头,示意放心。

  容楚随景泰蓝回到宸殿,不待景泰蓝吩咐,便道:“你们都下去。”

  宫人们都退了下去,殿中很快空空,景泰蓝这才猛地转身,扑入了容楚的怀中“公公,我做错事了!”

  容楚一把接住他,景泰蓝把脑袋拼命往他怀里扎,容楚想要把他的大脑袋挖出来,景泰蓝死活不肯,容楚也只好随他去了,抱住他顺势坐下,道:“没有。陛下今天做得很好。”

  “你在安慰我!”景泰蓝声音呜呜噜噜“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上了康王的当!我不该和他定什么三天之约!”

  容楚叹口气,拍拍他的脑袋,道:“陛下,你就算这次不上他的当,他还是会想办法让你表态。静海这事情,拖而不决是不可能的。”

  “是吗。”景泰蓝安静了些,把脑袋从他怀里扒出来,泪眼盈盈地看着他“可是三天怎么够呢,现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万一三天到了,还是没有…”

  “消息总是说来就来的。”容楚拿帕子给他擦脸“你要相信你麻麻,她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景泰蓝脸色好了些,点了点头,长睫扑闪几下,忽然又道:“可是麻麻现在,肚子里有小麻麻啊,很累的,还要去打仗…”

  容楚脸色微微一变,景泰蓝正说中他的心事,太史阑此刻不比平,现在正是她一生中最虚弱的时刻,如果真的有人能够抓住时机,她的处境相当危险。

  他已经第四次派赵十四带人前往静海,前三次人都被她退了回来,希望这次去的人她能留住。

  他还祈祷,希望静海那边的敌人少些,敌对势力安稳些,东堂没有出手,海鲨确实死去,乔雨润没去静海…千万不要在这样最关键的时刻聚齐在一起…

  他不知道,所谓事与愿违,他所害怕的事在发生,敌人一个都不少,甚至还多了一个智慧卓绝的最厉害人物…

  “她会保护好自己。”心中疼痛,他却也只能安慰景泰蓝,或者说安慰他自己“其实她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不出面,肯定是去生小公公了,我已经命静海那边的人赶紧回报,再等两三天,咱们一定会收到好消息。”

  “真的?”景泰蓝破涕为笑“麻麻去生妹妹了?妹妹什么样子?我要让麻麻送来给我看看。”

  “好。”容楚哄着他那半个半路儿子“把妹妹送来给你玩。”

  心中顺便决定,女儿不长到能揍人的年纪,绝对不带来给这小子。

  “我觉得,做皇帝一点也不好玩,说书的说皇帝眼睛一瞪就可以杀人都是骗人的。”景泰蓝若有所思“不能杀想杀的人,不能做想做的事,不能见想见的,不能护想护的,甚至不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个皇帝有什么意思?公公,要么你来做吧?你做皇帝,麻麻做皇后,我做你们的儿子,带着妹妹天天玩,好不好?”

  正在喝茶的容楚险些一口在景泰蓝脸上。

  真是…想得美。

  他挑挑眉毛,心想这话要换别人听着不得心花怒放?小子这可是真心实意地。换他两年前听见想必也得动心,不过现在嘛,还是他做国公,太史做国公夫人,他们带着孩子天天玩,这小子做皇帝一边干看着好了。

  两年前他也曾有些心思,或者说更早,否则他怎么会秘密训练各种能人,又在全国以置业为名安排暗桩?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家族,另一方面,也未尝没有一旦纵鹿于野,不妨群雄并逐之的雄心。

  只是如今,雄心壮志随风散,说他颓废也好,没志向也好,总之他现在心里的,容不下所谓江山霸业,只留了几处空当,等待着想要等待的人,他只想要太史阑平安顺遂,孩子如意幸福,一家人相守和乐——想到儿子或者女儿要面对皇室倾轧,要过景泰蓝这种日子…算了吧!

  想到孩子,他便有些恍惚,如果没猜错的话,孩子应该已经降生了,这令他又痛又喜,痛的是他作为父亲,竟然没能在第一个孩子降生时,亲眼看着她的出生,实在太过失职;喜的是他有女儿了,小小的,软软的,粉的,的,抱在怀里棉花一般的美丽女儿,她该是什么模样?应该是头发乌黑皮肤雪白,是这世上最为美丽的婴儿,她摸起来一定甜甜软软,像新蒸出锅的粉白的小包子…

  “公公你为什么捏我脸…”景泰蓝的抗议声传来,容楚一低头,咦,自己的手怎么捏在皇帝的脸上?

  从幻想跌回现实的容国公,顿时觉得的心空了,指下的脸蛋也很粉细腻,却不是他的女儿,啊,他的女儿啊…国公想起自家至今不得见,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见的小包子,立即又喜又忧地飘走了,景泰蓝恨恨瞪着他背影,想起这是第二次,公公提到自家儿女就把他忘记了…

  得了容楚安慰的景泰蓝,当天情绪得到了挽救,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情不可避免越来越紧张,一比一神经质。

  第一天,他半夜惊醒,翻来覆去睡不着,早朝时挂着个黑眼圈,康王见了冷笑,故意着急地问他,可有太史阑的消息,景泰蓝怒目而视,回去后砸了一个瓶子。

  第二天,他依旧挂着黑眼圈上朝,眼圈更重更浓,下朝后困兽一般在书房里转,把师傅赶走,作业也不做,不住驱赶太监们去议事处,查看是否有前方军情。下午的时候收到一封军情,太监抢了挥舞着奔回来,景泰蓝大喜,出去的时候险些被门槛拌跌,然而打开密笺景泰蓝大失所望,那还是一封普通军情,报说上府军已经前往黑水峪。

  景泰蓝怏怏地回殿,经过高高的门槛的时候,他连腿似乎都抬不动了。

  第二天夜里,他不肯睡,被孙公公哄了很久才上,然而睡不到半个时辰,他忽然惊醒,跳起来赤着脚就对外面跑“来了!来了!”

  唬得守夜太监们慌忙追出去,在门槛前将他抱住,景泰蓝在殿口拼命挣扎跳跃,小手伸进黑暗中,似要从黑暗中抓出他想要的东西来“来了!捷报来了!”

  孙公公忧心忡忡地抱着他的,心想陛下莫不是失心疯了?好容易把陛下送回上,孙公公回到自己屋子,悄悄点了三柱香,诚心诚意祈祷上天,让静海总督的好消息,准时快点来吧!

  等孙公公敬完香,回到殿中伺候时,发现陛下又不在上,他大惊找出去,在高高的门槛上看见那个小小的背影。那孩子坐在门槛上,仰头看着月亮,软白的寝衣微微飘动,背影孤独,姿态祈盼。

  孙公公的眼圈,顿时红了。

  他没有过去打扰,天亮时把累极睡的皇帝抱回上,用厚厚的被子把皇帝冰冷的小身子裹紧,老太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今早不会叫醒陛下,到时候直接告诉三公,陛下病了,不上朝,好歹把这一天混过去,这三天之约也就不存在了,陛下也就不用这样苦着了。

  不过事情没按他的安排走,景泰蓝还是准时醒了。

  他睁开眼睛,呆呆望着飞龙舞凤的穹顶半天,决然起

  醒来那一瞬间,他有点恨自己养成的生物钟,恨自己身体最近调养得不错,为什么不睡过头呢?为什么不感冒呢?生病吧,生病就好了,就可以躲过那些烦心事,不看那些讨厌的嘴脸,不受康王嘲笑迫,不被迫下旨查办麻麻,和麻麻在梦里好好地抱妹妹玩了。

  可是…他叹了口气。

  “你是男人,是皇帝,是天下的主人。这是老天亏待了你,给你安排了这么杯具的命运。但人生而为人的最大乐趣或者说意义所在,就是抗争,和命运抗争,和不公抗争,和所有你所不愿面对的事情抗争。如果你不能退,那你就进,前面是山撞过去,前面是海游过去,你有可能遇见山怪,也有可能遇见美人鱼,可是你不去怎么知道?相信我,别放弃。”

  “相信麻麻,别放弃。”景泰蓝咕哝着,自己起来穿衣服“男人的责任。”

  他坐在金殿上的时候,黑眼圈和熊猫似的,虽然给自己打了气,勇敢地来上朝,但当他看见康王脸上再也掩不住的笑的时候,还是很想蹦起来,他一脸。

  朝会上,康王几次想提起太史阑的事情,都被景泰蓝,或者三公容楚给岔了开去,但无论怎么岔,朝会终究要结束的,在结束之前,这件事终究要提起的。

  康王一开始还试图话,后来干脆不了,干脆笑地等着——总是要提起的,消息反正没来,也不可能这么快来,急什么。现在多看几眼那几人的心虚焦灼,多瞧瞧他们东拉西扯的模样,不也很有意思?

  终于,所有事都谈完了,整座大殿,忽然就静了下来。

  景泰蓝一口气“退…”

  “陛下。”康王的声音及时响起“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儿?”

  景泰蓝又一口气,小脸难看地盯着康王,康王丝毫不惧地上去“陛下金口玉言,微臣不敢忘记,不敢不提醒陛下,三之约,似乎已经到了。”

  他转身,四顾殿中,笑道:“诸位,有谁接到太史总督的好消息了吗?或者,有谁听说了静海任何捷报?”

  四面静寂,有人细声道:“自然是没有的。陛下,静海关乎我南齐安危,一旦东堂下静海,快马行进,三之内便可接近丽京地域!此事…必须有所决议,若再耽搁,影响的便是我南齐国运,百姓民生…”

  众臣纷纷附议,不乏三公派系的正直大臣。

  无论如何,社稷为重。无论太史阑之前建立多少功勋,最起码现在,静海在她手中危殆,她本人还毫不面是事实,换成别的大臣,这样的罪早已锁拿进京。

  这种情形,即使三公和容楚,在毫无凭据的情形下,也无法为太史阑开罪,最起码,调查都是要调查的。

  景泰蓝将最后一丝希冀的目光投向容楚。

  容楚对他轻轻摇了摇头。他眼下也挂着青黑的大眼圈,很明显最近也没睡好。

  景泰蓝失望的垂下眼,又看见容楚对他点点头。

  他一怔,随即明白了容楚的意思,竟然是要他同意康王的要求了。

  容楚确实是这个意思,此刻情势,已经不能强硬地保下太史阑,既然如此,那就先顺应朝臣之意,先罢了太史阑吧。他相信太史阑必然有难言之隐,到时候他自有办法给她罪。从内心深处,他还宁愿太史阑能借此机会甩掉她背负的责任,从此安稳地和他在一起。

  说到底,景泰蓝也不是没想过这么做,只不过他如此深爱太史阑,根本不愿她受任何挫折,更不愿处罚她的旨意,从自己口中发出去罢了。

  此刻无可奈何,景泰蓝抿紧,恨恨盯了康王一眼,终于道:“三之期已过,朕自然遵守诺言。静海总督擅离职守,战事失利,有失察之罪,现予罢免…”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翅膀扑扇的声音。这声音很细微,很多人没听见,容楚却忽然转头。

  一直紧紧盯着容楚的康王起初也没听见,然而看见容楚的动作他也立即转头,他的位置比较靠近开着的殿门,就看见外头湛蓝的天空下,一只鸽子正振翅飞来。

  训练战鸽和信鸽,是少数军中大佬才能做到的事,康王掌握部分军权之后,也花费了很多心思训练了两只,此刻一看见那只鸽子,心中就砰然一跳。

  这应该是容楚的信鸽!容楚一定对静海的情势十分关注,消息也来得比别人快,此刻出现的这信鸽…

  景泰蓝已经从御座上站了起来,眼睛发亮,盯着那只飞进殿门的鸽子。

  容楚的眼睛更亮,因为他看见信鸽腿上绑着的小筒是红色的。他的信鸽,红色是喜讯,黑色是噩耗。

  一边盯着信鸽,一边盯着容楚的康王脸色一变,忽然对身边一个男子使了个眼色。

  他身边是内五卫中的翊卫总指挥使,也是即将合并的总五卫指挥使的有力竞争者,一身传承自武林世家的好功夫。

  此时那鸽子正从两人身边飞过,那男子忽然跃起,一把抓下了鸽子!

  “哪来的鸽子!”他大叫“小心刺客,借鸽子散布毒物!”

  康王立即扑了过去,也去抓那鸽子,伸手去扯那鸽子腿上的小筒。

  这两下突如其来,其余大臣傻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容楚已经闪电般掠出。

  站在康王背后的章凝抬脚就踹上了康王后心,啪一下好大一个脚印子,章凝大叫“放开那只鸟!”

  康王被踹得向前栽倒,居然一声不吭,手中紧紧抓着鸽子,迅速扯下那小筒,一边拔开小筒直接把里面东西往嘴里倒,一边大叫“谁敢动我!谁敢…”

  蓦然一股大力拉住了他的头发,他的脑袋被狠狠向后拉去,一瞬间他颈骨剧痛格格作响,他险些以为自己骨头给拉断了。

  这么一拉,想倒入嘴里的东西自然落空,小筒落了下去。

  一道小影子旋风般卷过,一把抓住那小筒“我敢!”

  康王头皮剧痛,生怕脖子被拉断,拼命把头向后仰,嘶声大叫“谁!谁!容楚!我跟你没完…”

  喉咙被拉直,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只垂死的山羊。

  拉着他发髻的容楚忽然松手,把他脑袋向前狠狠一撞。

  “咚。”康王的脑门重重撞在殿门的黄铜纽子上,伴随“啊”地一声惨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蓦然一声狂笑盖过了他的惨呼,那笑声如此巨大,惊得大臣们齐齐原地一跳。

  景泰蓝抓着一张纸,双手叉,仰天大笑,小膛一鼓一鼓,连腮帮子都在发亮。

  小皇帝平里乖巧机灵,有时候还羞涩甜蜜,秉持皇家尊贵教养,说笑不齿也不为过,此刻笑得疯癫狂放,所有大臣心中都惊悚地飘过四个字“皇帝疯了!”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景泰蓝唰一下跳过来,骑在康王身上,啪的一声把那张纸,恶狠狠拍在他脸上。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他尖声叫道“捷报!捷报!太史总督于九月二十四,抵达黑水峪,士气大振,反攻东堂,逐东堂出黑水峪海域!九月三十,两国第二次接战,太史阑亲自督战,南齐再胜。击沉东堂战船两艘,击伤南洋炮战船指挥统领毕鑫!”

  朝野寂静如死,康王瞪大眼睛,眼底刚才被撞出的漩涡,此刻换成痛恨和惊恐。

  他脑门上,一颗和黄铜纽差不多大的包,正慢慢冒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景泰蓝把三天的焦虑、担忧、压抑和愤怒都在此刻笑了出来“他娘的什么叛国潜逃,什么嫁往东堂,什么连战连败,什么辜负皇恩…谁让你们停止治疗的?统统给朕滚回去吃药!”

  他把那张纸再次从康王脸上抓下来,龙爪手用尽全力,康王的脸皮子上顿时多了五个深红的爪印。

  群臣噤声,只敢低头看地板,那张捷报拍在康王脸上,何尝不是拍在他们脸上?

  景泰蓝骑在康王身上,大声道:“传旨!太史阑升一等伯爵,赏带刀御前行走。并麾下将官各升一级。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一口气滔滔不绝说下去,直到章凝拉他袍子提醒“陛下,不能再赏了,再赏您过年就没钱做新衣了”才肯住口。

  “陛下…”被景泰蓝骑得口发麻的康王,不得不小心翼翼提醒“请让微臣起身…”

  景泰蓝眼睛一瞪。

  “你为什么要起来?”他道“你现在不应该趁势钻入地里去吗?”

  康王一张小白脸涨成紫红色,吭哧半晌才道:“陛下,您怎能对王叔如此?刚才容楚还重手殴打我…”

  景泰蓝这才想起什么,随手将小筒递给容楚,对他眨了眨眼睛。容楚手一颤,将小筒攥紧。

  “微臣殴打殿下了吗?”容楚诧然道“微臣是在救殿下啊。”

  “放你娘…”康王差点也学景泰蓝爆口,赶紧收住,怒道“你救我,有你这么救的?”

  “那王叔你要不要解释下,你刚才在做什么?”景泰蓝骑在他口,居高临下问他。

  康王窒了窒,立即义正词严地道:“这是议事大殿,国家中枢,陛下和群臣都聚集在此,何等重要的地方,怎么能容许鸽子随意进入,这万一鸽子是刺客放的呢?这万一鸽子身上带毒呢?这万一鸽子动动翅膀,有毒粉落下来,伤及陛下,微臣等万死也不足以赎罪,所以微臣奋不顾身,冒死拦下鸽子…”

  “所以你还无比忠诚地把信筒抢下来,怕信筒有毒,为了保证朕的安全和群臣的安全,冒死先把毒给吃了下去?”景泰蓝声音清晰,群臣们头垂得更低。

  饶是康王脸皮厚如城墙,此刻小白脸也变成了紫红脸,却仍咬牙道:“是!微臣待陛下拳拳之心,可昭月…”

  “所以国公是在救你啊!”景泰蓝立即气地道“你如此忠诚,竟然为朕冒死服毒,国公和朕都不忍心王叔您如此为国捐躯,所以国公及时阻止了你,你应该向国公道谢才是。”

  康王脯颤抖——气的。

  但此刻话赶话到了这儿,他想不认容楚“恩情”都不成,否则自己也无法罪。只得低声道:“陛下,那您先让我起身啊…”“哦,是。”景泰蓝笑嘻嘻盯着他“不过朕很怕王叔余毒未清啊…”忽然笑容一收,身子往下一趴,住了他的脑袋,勒紧了他的脖子,大叫:“吐出来!吐出来!”

  ---题外话---

  放开那只拼命掏月票的桂圆!让她做一只风中徜徉的女纸! LuhAnXs.COm
上一章   凤倾天阑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凤倾天阑,架空小说凤倾天阑最新章节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天下归元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凤倾天阑无弹窗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架空小说请持续关注鹿晗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