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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铁皮鼓 作者:君特·格拉斯 | 书号:44369 时间:2017/11/24 字数:84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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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仓促的梦接连来访。同探视⽇朋友们来去匆匆的情景相仿。一个梦把房门![]() 布鲁诺在收拾早餐,我顺便问道:“好布鲁诺,我现在⾝⾼究竟多少?” 布鲁诺把果酱小碟放到咖啡盘上, ![]() 这种责备我 ![]() 布鲁诺有一双已绝种的八条腿动物的眼睛。布鲁诺每逢必须想一想的时候,就会把这种史前时期的目光投向天花板,多半冲着这个方向讲话,今天早晨他也这样冲着天花板说:“不过,这可是草莓酱啊!”我用沉默表示我非要问奥斯卡的⾝⾼不可。间歇许久之后,布鲁诺才把目光从天花板上收回来,盯住我的 ![]() “好布鲁诺,为了险保起见,你再替我量一次好吗?” 布鲁诺没有挪动目光,伸手从 ![]() 他在折叠尺子时,在收拾早餐时,为什么非弄出这种噪声不可?他不喜 ![]() ![]() 奥斯卡有这么⾼了!对于一个矮人、侏儒、小人国的人来说,这可是太⾼了。拉古娜夫人,我的罗丝维塔,量到头顶能有多少?欧 ![]() 直到在萨斯佩公墓埋葬马策拉待时,一块石头击中了我的后脑勺,我才开始长个儿。 奥斯卡讲到了石头。好吧,我决心补充报道一下在公墓所发生的事情。 我玩了一个小游戏,终于明⽩了,对我来说,不再存在什么“我该不该?”的问题,而只存在“我应该,我必须,我就要!”的结论。我于是从⾝上摘下鼓,连鼓 ![]() ![]() 补充到此为止,从 ![]() 我持续长个儿将近一年,男女医生都证明原因在于扔来的石头和不幸摔倒,他们这么说,还写进我的病历里去:奥斯卡-马策拉特,即畸形儿奥斯卡,因一块石头击中后脑勺,等等,等等。 这里有必要回顾一下我的三岁生⽇。大人们关于我的特殊历史的开端是这样说的:三岁那年,奥斯卡-马策拉特从地窖楼梯上摔到⽔泥地上。这一摔,他就不再长个儿,等等,等等。 从这些说明可以看到,人有着一种可以理解的癖好,总要学任何奇迹提供证据。奥斯卡必须承认,在他把神迹看做不值得相信的幻想撂在一边之前,他也曾对每个神迹作过极其周密的调研。 从萨斯佩公墓回来,我们见到的是特鲁钦斯基大娘寓所的新房客。一个波兰人的八口之家住进了厨房和两个房间。他们心地还好,愿意在我们另外找到住处之前收留我们。可是,法因戈德先生反对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他又想把我家的卧室还给我们,自己暂时住起居室。可是玛丽亚不同意。她认为自己刚守寡,同一位单⾝先生这样亲近地住在一起不合适。法因戈德有时并不意识到他周围并没有他的 ![]() 找医生可难啦!大多数医生都及时地随着队部的转移而离开了城市,因为西普鲁士医疗险保机构已经迁去西边,对于许多医生来说,病人这个概念已变成不现实的了。法国戈德先生找了很久才在海伦-朗格学校里找到了一位从埃尔平来的女医生,她在那里给并排躺着的国防军和红军士兵做截肢手术。她答应顺便时来,四天后果然来了,坐在我的病 ![]() 法因戈德先生不敢叫醒她。玛丽亚犹豫地抠抠她。直到香烟慢慢燃尽,烧到了她的左手食指,女医生才醒过来。她立即站起来,踩灭了地毯上的烟蒂, ![]() ![]() 我喜 ![]() ![]() 但是,亲爱的上帝,天⽗,旋转木马老板,如书①上所载的那样微笑了,再次让一个铜板从钱袋里蹦出来,让四千儿童,还有奥斯卡,乘上救火车,让掏空的天鹅骑上猫、狗、猪、鹿,又旋转起来。我的鹿——我至今仍相信我骑的是鹿——每次驮我从天⽗和旋转木马老板面前经过时,他就换了一副面孔。这一回变成拉斯普庭,他哈哈大笑,用他那祈祷治病者的牙齿咬着付给下一轮的铜板。这一回变成诗人君主歌德,他从绣花小钱袋里 ![]() ![]() ![]() ![]() ![]() ①指《圣经》。 ②来苏儿,一种消毒剂,亦译“来沙儿” 起先,这跟虱子有关,后来变成了习惯。他先在小库尔特⾝上,之后在我⾝上,在玛丽亚⾝上,在他自己⾝上发现了虱子。可能是那个使玛丽亚失去马策拉特的卡尔梅克人把虱子留给了我们。法因戈德发现虱子时大叫大嚷。他呼唤他的 ![]() ![]() ![]() ![]() ![]() ①纳粹用语,指灭绝营里的煤气室。 ②1942至1943年在犹太人隔离区內建立的地下反抗运动。 ③这一段叙述1943年8月2⽇特雷布林卡集中营部分囚犯放火烧营,逃出六百人,到战争结束时,其中幸存者仅约四十人。 之后,我的寒热减退,时间已到四月。之后,我的体温又上升,旋转木马又转动了。法因戈德先生又给死人和活人噴洒来苏儿。之后,我的寒热又减退,四月过完了。五月初,我的脖子变短了, ![]() 法因戈德先生安慰玛丽亚,告诉她,他知道有一些人,尽管驼背与脑⽔肿,仍然⼲出些名堂来。他说有一个叫罗曼-弗里德里希的人,驼着背到了阿 ![]() ![]() 驼背弗里德里希功成名就的故事安慰不了玛丽亚,却使讲故事的法因戈德先生自己听了 ![]() ![]() ![]() ![]() ![]() ![]() ![]() ![]() ![]() 我的外祖⺟开口要煤油,说比绍没有电了。法因戈德先生便向她讲述自己在特雷布林卡集中营使用煤油的种种经验,以及他⾝为营地消毒员的多种任务,让玛丽亚灌了两瓶煤油,每瓶一公升,外加一袋人造蜂藌和各种消毒剂。他心不在焉却又连连点头地听我的外祖⺟讲打仗时比绍和比绍采石场如何被烧了个精光。她还讲了菲尔埃克遭到的破坏,这个地方现在又叫菲罗加了。比绍也像战前一样又叫作比塞沃。埃勒斯,那个当过拉姆考农民协会负责人的,他真有本事,娶了她哥哥的儿子的 ![]() ![]() ![]() “可是,”我的外祖⺟说“他们再也抓不到斯特凡了。他已经在北极海丧了命,在天上。但他们要把玛尔加带走,关进什么营里去。这当口,文岑特开口了,讲了许多,他这一辈子都没讲过这么多。就这样,黑德维希和玛尔加现在到了我们家,帮着种地。可是文岑特不行了,他这回讲得太多了,恐怕活不长久了。至于我这个老太婆,也是浑⾝痛,心、脑袋都痛,像有个傻瓜在敲打,而且还觉得非这样不可哩!” 安娜-科尔雅切克这样诉着苦,昂起头,摩抚着我正在长大的头,考虑了一番,说出了下面一席颇有见地的话来:“卡舒贝人的情况就是这样,小奥斯卡。他们的脑袋一直有人敲打。不过,你们快上那边去了,那边好一些,只有你的外祖⺟留在这里。卡舒口人是不会迁居的,他们必须一直待下去,伸出脑袋,让别人来敲打。我们不是真正的德国人,也不是真正的波兰人。一个卡舒口人,既够不上是个德国人,也够不上是个波兰人。而他们总要求是个百分之百的。” 外祖⺟说罢哈哈大笑。她把煤油、人造蜂藌和消毒剂蔵到那四条裙子底下,尽管发生了十分急剧的军事、政治和世界历史事件,这些裙子并没有失去土⾖的颜⾊。 外祖⺟要走了,法因戈德先生请她再待上片刻,说是要向她介绍他的 ![]() 她已经到了门口,系上头巾,这时我从 ![]() 六月初,第一批运输列车朝西方开去。玛丽亚不露声⾊,但我发现,她也在同家具、店铺、公寓、兴登堡大街两侧的坟墓以及萨斯佩公墓的山丘告别。 晚上,她带着小库尔特回地窖以前,有时坐在我 ![]() 接着,他向她求婚。奥斯卡早已看出要来这种事了。法因戈德先生呼唤他 ![]() ![]() 玛丽亚当时二十二岁。她少年时的、像是偶然搭配而成的美看来已经固定,如果不说它变冷酷了的话。战时最后数月和战后开头数月,她已经不烫头发了,而以前这是由马策拉特付钱的。虽说她不像在跟我的那段时间里那样拖着两条辫子,可她留起了披肩长发,让人看到她是一个多少有点严肃的、可能是精神苦恼的姑娘。此刻,这位姑娘说“不”拒绝了法国戈德先生的求婚。玛丽亚站在我家的地毯上,左手拉着小库尔特,右手拇指指向瓷砖壁炉。法因戈德和我听到她说:“这不行。这儿的一切都完了,过去了。我们去莱茵兰我姐姐古丝特那儿。她嫁给了一家饭店的领班。他名叫克斯特,愿意暂时收留我们,我们三个。” 第二天她就递 ![]() ![]() 奥斯卡和行李——每人只许带五十磅东西——被装上两个胶⽪轮子的拖斗。法因戈德先生推着自行车。玛丽亚手搀小库尔特,当我们向左拐进埃尔森街时,她在街角再次回转⾝来。我无法朝拉贝斯路方向转过⾝去,转⾝使我疼痛。奥斯卡的脑袋也就静静待在两肩之间。我唯有用尚能转动的眼睛招呼马利亚街、施特里斯小溪、小锤公园、滴着的⽔越来越叫人恶心的车站街下跨道、我的未遭破坏的圣心教堂和朗富尔区火车站,现在叫做弗热什奇,很难发音。 我们都得等候。后来火车来了,是货运列车。有人,有许多许多的孩子。行李经过检查,过磅。士兵们朝每节货运车⽪里扔一捆⼲草。没有播放音乐。也没有下雨。晴转多云,刮着东风。 我们上了倒数第四节车⽪。法因戈德先生站在车下铁轨上,稀薄的浅红头发随风飘拂。火车头猛地一撞宣告它的到来,法因戈德先生走近车⽪,递给玛丽亚三小袋人造⻩油和两小袋人造蜂藌。用波兰话讲的命令、叫声、哭声宣告列车开动,这时他又在旅行食品之外添加了一袋消毒剂——来苏儿比生命更加重要!我们走了,留下了法因戈德先生。他笔直地站着,符合列车出发时的规定,浅红头发飘拂着,变得越来越小,只剩下挥动的手,终于不再存在 lUHaN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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