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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快意恩仇录 作者:李敖 | 书号:43594 时间:2017/11/7 字数:19569 |
上一章 18 志留纪 下一章 ( 没有了 ) | |
![]() 我家住台北市敦化南路大厦中,二十年来我有幸碰到好邻居——牙医张善惠、林丽苹夫妇,牙医开医院,太太做"院长"。"院长"的老爸当年手握海上市情治大权,杀真假共产 ![]() ![]() ![]() ![]() ![]() 一九八六年三月五⽇,我回信给汪荣祖,曾一吐我对这奇遇的心境: …我就是看不过去,就是要在这岛上,给知识分子留下浩然之气的榜样。我的手法是霹雳式的,因为施的是天威,所以雷劈之下,不论首从。虽然以劈"当路"的"豺狼"为主,但是兼问"狐狸",有时也有必要,我満喜 ![]() …今之湾台知识分子不成才,卖⾝上 ![]() ![]() 这种浩然之气,就是我几十年来的一贯人格与风格。它的形成、它的正果,有着漫长的心路历程与⾝路历程,而我愿以回忆录和快意恩仇录来做一清算,显有施教和典范之意存焉。 我但⽩写出我并没有很好的天资和背景,也非天纵之圣,而是自己困学硬造出来的豪杰人物,甚至近乎圣人。一九八二年,我回信给⻩妮娜,有这样的告⽩: …你知道我婚丧喜庆概不参加…你和新郞的喜事,我不能参加,你们俩当不会见怪… 你结婚后,自然离开湾台,远托异国。你为理想坐过牢、受过难,如今离开这个令人痛苦的岛,去过一种生新活,似乎该为你庆幸。按说人不该老是做战士,总该新陈代谢,总得有个退休,有个变化。所以你此后远走⾼飞,不能说你不对。人要为同胞活,也得为自己活,不然岂不是圣人了?要人做圣人,总是強人所难的。你年纪轻轻的,就被国民 ![]() 至于我,显然老是做战士,无新陈代谢之可言,没有退休、没有变化,似乎该以圣人论了。套句明朝哲人的话:我做圣人,我做不到;但是圣人做我,也不过如此吧?我想,即使孔夫子在湾台,在国民 ![]() 这种类比,就是我自许的 ![]() 墨家的救世,比起儒家来,动人得多。孟子一方面明知"墨子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一方面却⾎口噴人,骂墨子"是禽兽也"。这未免太不公道,也太伪君子了。儒家⾼⾼在上,以不耕而食为君子、以学稼为小人,一心要"其君用之,则安富尊荣",生活起居,都要乘舆代步、从者众多的大排场,这样的救世者,比起"赴火蹈刃,死不旋踵"的墨家来,是应该脸红的。孟子不但不脸红,竟还骂墨子是禽兽,这又算什么呢?比起儒家的圣人来,墨子们却没得到应得的嘉名,这当然不公道,不过,有一点公道的是被骂禽兽,骂他的还是圣人级的人物,但李敖呢?在文章中和电视call一in中被骂禽兽,骂他的却是小人级的狗腿了,但我有比墨子优势一点的是,我因为太但⽩了、太尖锐了、太凶悍了,我可以报复回去,不在乎形象,墨子却做不到。所以,同为"圣人行"的,李敖活得虽难度最⾼,却活得最痛快,痛快的原因之一,是我可以公然自大。我曾告诉陈彦增说:"大概只有像你这样深知我的老朋友,才对我这种关门自大的态度,不以为异,也毫不见怪。不深知我的人,就不习惯我这种大模大样了。其实我的自大,从不表现在脸上,只是表现在⾝上,我从无満脸骄气,却总有一⾝做骨…只有深知自己的老朋友,才能消受得起,不是吗?"我认为,自大如果变为一种施教或武器,自大是可贵的。李鸿章、戴⾼乐(DeGaulle),都是出了名的自大的人,他们在受别人气的国势里,居然能以气势凌人、以自大获得别人的慑服与尊敬,这真是了不起的事。但是,李鸿章、戴⾼乐他们这种大模大样的外铄,都因为在內心中,他们真的都有舍我其谁的气魄,所以"诚于中,形于外",就有那种架式出来,并不是演戏,而是真的舍我其谁的。三十年前,《纽约时报》的两名记者包德甫和沙 ![]() 当然,你自大,你自我肯定的部分,别人并不一定买账,邓维帧要办《政治家》时,跟我谈过很久,我就告诉他我应该是第一期的封面人物。他问:"为什么?你又不是政治家。" 我说:"就因为我不是政治家,所以才应该找我。政治家是应由思想家来导领的,你说对不对?要不然⽔准就会降低,会变成政客。罗素得到诺贝尔文学奖时,不是也莫名其妙吗?他觉得他应该得和平奖才对。"罗素为什么会有自我肯定与别人肯定的落差呢?原因无他,你的伟大,别人不知道百分之百,只能知道百分之几而已。明朝未年,姑苏才子汤卿谋说人生不可不具三副眼泪:第一副眼泪哭家国大局之不可为;第二副眼泪哭文章不遇知己;第三副眼泪哭才子不遇佳人。后逢甲申之变,伤心而死,活了二十四岁。这位短命才子以文章不遇知己而哭,其实这种情形不以小牌作家为然,即使大牌作家如袁枚等,虽名満天下,但读者所测其浅深,也极有限,文章遇得的知己也只是部分而已。我李敖以文章名,但读者所知,也只是部分而已、甚至是一小部分而已。不过有一趣事,聊可推翻明朝才子,一九九二年一月三⽇上午,我在荣民医院排队领药时,有两个阿婆揷队,我斥责之。事后有一漂亮摩登女士回过头来说:"李敖先生你的《京北法源寺》写得好极了!"我一时认不出她来。后来她拿出名片,才知道她是郑淑敏。我说:"十多年前远流老板介绍过。你愈来愈年轻,认不出你来了。"我的《京北法源寺》是我"不遇知己"的"文章",但得"佳人"品评如上,自是佳话。可惜一些"佳人",她们正如古话说的"卿本佳⼊,奈何从贼",她们跟错了男人、认错了体制、⼊错了政 ![]() 有收蔵家刻收蔵印,印文是"但愿得者如吾辈,虽非我有亦可喜",对艺术品和女人,我的心 ![]() 为什么我的人生不像明朝才子那样悲惨呢?因为我用玩世的喜感"化"掉了一切,所以遇到不如意事,我不但没有三副眼泪,连一副也没有,有的只是哈哈一笑。不如意事以外,我发为评论,评论中也考究玩世的喜感。例如一九八九年有所谓无壳蜗牛卧上街头,以无住屋为议抗的活动,孟绝子打电话来,聊天中谈到如何才能有效 ![]() ![]() 编者屎狗编者-文岭)于是,无壳蜗牛们无屋可住,逐⽔草而居;国民 ![]() ![]() 政治问题,便大解决,其斯之谓欤?惟一的流弊是,有朝一⽇,国民 ![]() 一九八二年三月十六⽇,李宁代《政治家》访问我,说: "你的确是个很好的宣传家。是你的 ![]() ![]() ![]() ![]() ![]() ![]() ![]() ![]() ![]() 在我表现狂气的时候,看起来有大头症、有自大狂,其实我內心深处,可自我谦虚得很。我常以出糗的故事,来浇自己多么有名的凉⽔;也用两个故事,挖苦我没有那么有名或有名有过了头。一次在⾼雄,向市察警局索赔,它的副局长 ![]() ![]() ![]() ![]() ![]() ![]() 一、我盯住了周联华-周联华是教 ![]() ![]() ![]() ![]() ![]() 四、我盯住了连战——这个岛上谁最讨厌?柏杨吗?你一读他的文章,你会转移这种感觉到他文章上面,所以不是柏杨。吴丰山吗?这小子的确看起来令人浑⾝不自在,当选国大代表以后尤其如此,他仿佛以为自己是大官,老端个臭架子、摆张臭脸,从来没学会怎么笑。为《自立晚报》诽谤李敖事,他亲来我家道歉。他坐在沙发上,我愈看愈不安,我宁愿放弃索赔,如果他能换一张脸的话。不过,论最讨厌的,还轮不到他。是康宁祥吗?康宁祥讨厌之处,不在他的矮、黑、丑,而在他那一对翻⽩呆滞的死鱼眼睛。跟他打官司,他出庭后,理屈词穷,老羞成怒,突然学眷村中没教养的女人,伸手大抓我的帽子和眼镜。但在大抓之时,一对死鱼眼睛,却依旧翻⽩呆滞,没有变化、没有 ![]()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独自一人时,玩世的喜感。不过上面属于长篇的,还有短篇的。一九九一年十月十九⽇我有《新版三十三不亦快哉》,可以略见我雅人深致、怡然自得的奇趣。 其一:徐复观遗言以未谒孔陵(该是孔林之误)为恨,我却以挖掘孔林为愿。掘孔子之墓,探幽发隐,不亦快哉! 其一:关云长被砍头后,"⾝"埋在当 ![]() ![]() 其一:胡适一辈子受他可恶老婆江冬秀的气,死后还埋在一起。把他们给分开埋,胡适将感拜我于地下,不亦快哉! 其一:雷震生前自设南港墓园,旁有生扩,宋英说她死后将与之偕葬——把宋英掉包,换成小老婆,雷震亦将感拜我于地下,不亦快哉! 其一:将江冬秀、宋英等一。于恶妇,埋在一起,悬匾如《儒林外史》式大书"死得好!"不亦快哉! 其一:看蒋家三代一死二死三死,不亦快哉! 其一:请出伍子胥,代鞭蒋介石、蒋经国之尸。不亦快哉! 其一:分别对慈湖、大溪⽗子"陵寝"正门小便一泡,口口念念"卵叫你呷"一句,心想你死我活,不亦快哉! 其一:便大时改唱伪国歌:"三主民义,伊 ![]() 其一:便大时看《蒋总统集》、《李登辉文告》,以臭制臭,不亦快哉! 其一:从来拒绝去"中正纪念堂",等他年爆破后再去,不亦快哉! 其一:看口吃人相骂,不亦快哉! 其一:看明垦掉书袋,大谈文化,不亦快哉! 其一:看离停经期不远之明星大做经月棉广告,不亦快哉! 其一:关起电视,从凤飞飞到⽩冰冰,所有土蛋,都去他的蛋,不亦快哉! 其一:得知户籍资料中,胡瓜是海上人、金素梅是安徽人,荒谬好笑,不亦快哉! 其一:把土蛋杨丽花⼲脆变 ![]() 其一:看藌蜂追人,倾巢而出,不亦快哉! 其一:看陆小芬穿帮秀照片,脫 ![]() 其一:看议会打架,国骂台骂,脫口而出,不亦快哉! 其一:看没去过陆大一步的⻩昆辉主持陆大政策,说起话来眉飞眼窜,怪相毕露,如趁机上去,给他一个嘴巴子,不亦快哉! 其一:没考过一天试的孔德成主持试考院,在他道貌岸然时也给他一个嘴巴子,不亦快哉! 其一:在沈剑虹演讲时,庄亨岱指挥时,一把抓下他们假发,不亦快哉! 其一,看懦夫教授们成群结队反对起刑法一百条,不亦快哉!(我们单 ![]() ![]() ![]() 其一:看懦夫教授诉说察警凶相,边说边哭,不亦快哉! 其一:看考生最后一堂考完出场,买红⾖冰 ![]() ![]() 其一:看和尚发怒,不亦快哉! 其一:看神⽗还俗,不亦快哉! 其一:听⽇本人说英语,把National说成"那新那鲁",不亦快哉! 其一:使小气鬼破财,不亦快哉,其一:在假⽇⽟市看土蛋玩假⽟,不亦快哉! 其一:鬼月买房,连鬼都怕你,不亦快哉! 其一:太太小屯,儿子戡戡,别人下海,我们上山;太太小屯,女儿湛湛,上山以后,旁若无人。不亦快哉!(这一条,是一九九八年新换的。) 在文星时,陶运猷写了一幅中堂送我,中有一句说我"敢违世俗表天真",他这句诗写得很传神,我的为人,的确如此,"表天真"并不是装小孩、显幼稚,而是真正基于真知和真诚的率 ![]() ![]() ![]() ![]() ![]() ![]() ![]() ![]() ![]() ![]() ![]() 若说我一路喜 ![]() ![]() ![]() ![]() 胡虚一出狱后,就食通化街程积宽煤气行地下室,每晚觉睡,要踩着砖头下去,因为地下室淹⽔。由于他和我在殷海光家有一面之缘,他乃求助于我,我怜其因义受难,乃把他接出"地窖",全套照料其生活。他说他整理雷震⽇记,雷震同意他影印存念,雷震如今死了,或可发表在我办的《万岁评论》上,我当然 ![]() ![]() ![]() 昨天柯、简二位,奉先生之命,第四次来舍下,转达先生请我撤回告令爱的讼案,他们一再強调说:余先生说,他对你李先生素来钦佩,多年来《国中时报》也一直给李先生做公正报道,以后还会继续做公正报道。我说:我在十八年前(一九六六年)也告过余先生,告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报,用第三版六分之一的篇幅,单方面报道他的朋友徐复观诽谤我的长篇大论,却不登我这方面的,这是有违"国中新闻记者信条"中"善尽新闻责任"、"公正第一"、"热烈伟大之同情心"等任何一条信条的,这是不公正的报道,余先生恐怕忘了——这是第一次。囚年前(一九八0年)国民 ![]() ![]() ![]() ![]() ![]() ![]() ![]() 我跟柯、简二位又说:在国民 ![]() ![]() ![]() ![]() ![]() ![]() ![]() 柯、简二位面有难⾊,我笑着说,在《国中时报》的畸形权力结构下,我真怀疑你们敢把我的话转告余先生多少,但是余先生不明真相,他又何从知道他错在哪里呢? 今天凌晨四点就醒来了,我躺在 ![]() ![]() 去年一月三十⽇,我发表《给⻩少⾕先生的又一公开信》(收在"李敖千秋评论丛书"第十九册),最后说: …回想半个世纪前,新闻界没有封杀你,因为你可以办报,"军阀"允许任何人办报,可是在"大有为府政"的今天,反倒不能办报了;又回想半个世纪前,司法界没有被这样污染,国民 ![]() 问题已不在开不开倒车,问题在即使开倒车,还能开多久?少⾕先生,你八十开外了,你和你的同 ![]() 如今,在倒车⽇甚声中,我们本该不要再结怨的人,却又周而复始,又来结怨,并且"殃及子孙",是由先生的第二代出面,参加斗臭我了,我真觉得意不能平。回想十八年前,我到法院告先生,国民 ![]() ![]() ![]() ![]() ![]() ![]() ![]() ![]() ![]() ![]() ![]() ![]() 这封信是一九八四年二月五⽇清早写的。写好后,我拿给⻩怕看。深知余纪忠的⻩怕说:"要这么⿇烦吗?以余先生那么聪明,我去跟他说就好了。"果然⻩怡越过"柯、简二位",开辟第二渠道,见了余纪忠,余纪忠照我开的条件,道歉赔款了事。为了给余纪忠面子,我请⻩恰带去三幅不错的画,半开玩笑请⻩怕转告:"余先生别以为自己吃了亏,如不喜 ![]() 这就样的,⻩怡捧了书面道歉和四百万现金过来,我菗出十分之一,送给⻩怡,⻩怡不肯收,我说:"算余老板请客,你没有车,你去买辆汽车吧。"她笑起来,勉強收了,真买了新车,变成汽车阶级了。后来胡虚一看了这封信,对我说:"李敖兄啊,这才是好文章啊,你可以写不骂人、不耝野的文章,而能把意见表达得深为得体,那么动人,为什么还要写其他那些骂人的、耝野的文章呢?"从这封信中,可以看出不少我快意恩仇的背景,但究其原始,这笔财路是我好心帮助胡虚一而来,义助朋友于先,才有"财富 ![]() ![]() ![]() ![]() ![]() ![]() ![]() ![]() ![]() ![]() 国美绰号"黑⾊轰炸机"(BrownBomber)的重量级拳王乔·路易斯(JoeLouis),从一九三七年到一九四九年,独霸拳坛十二年。他临退出江湖前,到湾台做过一次表演赛,美中不⾜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没有可堪一击的对手能配他一战,他在台上,表情只是一片索寞。一个不量力的美军国官颇有拳名,上台跟乔·路易斯比划,可是拳未伸出,人已被撂倒,乔·路易斯表情继续索寞——他索寞,因为在这个岛上,没有真正可堪一击的"敌人"。乔·路易斯来时,我正念中学,看到报上对他的描写,我茫然一直难忘;可是多年以后,当我在文坛上独霸之余,我想到乔·路易斯,却又恍然若有所悟。乔·路易斯在国美,有一次与朋友们外出,途遇有眼不识泰山的小子们寻衅,小子们打过来,朋友们打过去,但是大家 ![]() 怎么可以用来打这些小子们。"乔·路易斯说这话的时候,也可想到他的索寞——上台的"敌人"固然不堪一击;台下的小子们,他也不屑一揍啊!我在湾台文海称雄,有一点对乔·路易斯自愧不如的是,我有时要在对方太不⼊流的时候,为了开道过路,也会挥拳施教,"打这些小子们"。并且,总是擒贼擒王,是狗就找主人,是和尚就找庙。做主人的、做庙的,别想蔵在⾝后,我一定把他们揪出来打。有人问,你李敖不是也说过:"我不该向那些时代渣滓们消耗我的精力" 吗?为什么你还一再做这样的事?我的答复是狗咬着你不放,你怎么办?只有先把狗弄开再说。就像孙悟空对上二郞神,孙悟空跟二郞神打好了,可是二郞神带了一条狗,先放狗来咬他,怎么力、?总得先解决狗的问题才行啊!可是解决狗的问题又不够,最后只好打成一团了。一九九一年,潘君密(大风)写《美丑与得失》就有这样两段:"昨(四月十六⽇)晚看了国美 家国电视台(ABC)采访新近自陆大逃出的暴 ![]() 我的一切努力,都随着湾台的微不⾜道而小化了!同样道理,柴玲之所以受到国美传播媒体的重视与利用,正说明了国中在际国上的分量;套李敖说的话,那就是:柴玲的一切,都因为国中的強大而大化了!,李敖反国民 ![]() ![]() ![]() ![]() 虽然如此,我仍;⽇自勉我自己一段话:"当它变得什么也不是,你跟它同在一起,你也变得什么也不是。你不必对殒石做什么,如果你不与殒石同碎,你还是做你自己的世界 ![]() ![]() ![]() ![]() 十二年前,当刘会云去了国美,我想起龚定盦"落红不是无情物,化做舂泥更护花"的句子,感而有诗,写了一首《残棋》: 不必有惊天号角, 不必有动地鼓鼙。 无声中,我们作战, 在泥里,一片舂泥。 哪怕是好花堕⽔, 哪怕是落红成离。 只相信此心一念, 一念里多少凄 ![]() 明知你-你将远走, 明知我-我志不移, 明知他-灰飞烟灭, 也要下这盘残棋。 如今,残棋已毕,我这"国手"也虽胜犹辱,势将以垂老之年,做台风转向。我决定把我自己期中结账,写回忆录和炔意恩仇录,双双以告苍生。当年司马光曾自豪:"平生所为,未尝有不可对人言者耳。"我写回忆录和快意恩仇录,也庶几近之。有些看似私事细事,且事涉他人或第三者,但我以"未尝有不可对人言者耳"的坦⽩,都给写出来了。此司马"光"之心,路人皆知也,甚至我觉得,我比司马光还司马光。 因为司马光还恤人言,为了有人说他迟迟不把《资治通鉴》完稿是为了图利,他乃匆匆写完,以致五代部分写得草率;我呢,绝不怕人说话,要怎么写就怎么写,这才真正是"君子坦 ![]() ![]() ![]() 我从一九四九年五月十二⽇登陆湾台,一天也没离开,转眼已満五十年。一个外省人,五十年在孤岛上,一夭也没离开过,还不算稀奇。稀奇的是,这个外省人,"残山剩⽔我独行",在国民 ![]() ![]() ![]() ![]() ![]() 在所有斗争中,总是以人不可及的大人格、大节 ![]() ![]() ![]() 亚历山大大帝见到思想家狄阿杰尼斯,自负他说:"如果我不是亚历山大,我愿我是狄阿杰尼斯。"而我的自负是: "如果我不是李敖,我愿我是李敖第二。"五十年在湾台,我自负得不做第二人想,虽然如此,作为一个来自⽩山黑⽔的人、作为一个夜午神驰于人类忧患的人、作为一个思想才情独迈千古的人,我实在生不逢时,又生不逢地。严格他说,我 ![]() ![]() 耶稣说没有先知在自己乡土上被接受,陆大是李敖的乡土,但我不在其內;湾台是李敖的乡土,但我被见于外,不过,对我说来,在內与见外,皆属过眼烟云,总归国中是我的乡土,在这乡土上,陆大也好,湾台也罢,对我都是一样,我的终极是在无何有之乡、在广漠之野、在国中与人类的历史上定位。在那定位深处,我英灵不泯,也会蓦然回首、回首"向来萧瑟处"的湾台、回首"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湾台,而有以浑然一笑——我会自语:"那个孤岛吗?我曾经住过五十年,从青舂到老去,我都在那儿.那是一个奇怪的岛,不论我住多久、不论我多少快意恩仇,总觉得只有我一个人在那儿。虽然如此枯寂,我还是忘不了它!" 一九九八年八月七⽇清早,在中回湾台写(最后附告:我已跟台大医学院骨科主任韩毅雄医师、法医学科主任陈耀昌医师初步谈好,我死以后,将捐出遗体,做"大体解剖",然后做成完整骨骼标本,永远悬挂子台大骨科,除嘉惠医学教学及研究外,恨我⼊骨者亦可髑髅相见也。) LUhAN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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