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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淮南子 作者:刘安及门客 撰 | 书号:10141 时间:2017/3/26 字数:28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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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有鍪而绻领,以王天下者矣。其德生而不辱,予而不夺,天下不非其服,同怀其德。当此之时,![]() ![]() 古者民泽处复⽳,冬⽇则不胜霜雪雾露,夏⽇则不胜暑蛰蚊虻。圣人乃作,为之筑土构木,以为宮室,上栋下宇,以蔽风雨,以避寒暑,而百姓安之。伯余之初作⾐也,緂⿇索缕,手经指挂,其成犹网罗。后世为之机杼胜复,以便其用,而民得以掩形御寒。 古者剡耜而耕,摩蜃而耨,木钩而樵,抱甀而汲,民劳而利薄。后世为之耒耜櫌鉏,斧柯而樵,桔槔而汲,民逸而利多焉。 古者大川名⾕,冲绝道路,不通往来也;乃为窬木方版,以为舟航。故地势有无,得相委输。乃为靻蹻而超千里,肩荷负儋之勤也,而作为之楺轮建舆,驾马服牛,民以致远而不劳。为鸷禽猛兽之害伤人,而无以噤御也;而作为之铸金锻铁以为兵刃,猛兽不能为害。 故民迫其难,则求其便;困其患,则造其备。人各以其所知,去其所害,就其所利。常故不可循,器械不可因也,则先王之法度,有移易者矣。古之制,婚礼不称主人,舜不告而娶,非礼也。立子以长,文王舍伯邑考而用武王,非制也。礼三十而娶,文王十五而生武王,非法也。夏后氏殡于阼阶之上,殷人殡于两楹之间,周人殡于西阶之上,此礼之不同者也。有虞氏用瓦棺,夏后氏堲周,殷人用椁,周人墙置翣,此葬之不同者也。夏后氏祭于暗,殷人祭于 ![]() ![]() 故圣人制礼乐,而不制于礼乐。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政教有经,而令行为上。苟利于民,不必法古;苟周于事,不必循旧。夫夏、商之衰也,不变法而亡;三代之起也,不相袭而王。故圣人法与时变,礼与俗化。⾐服器械,各便其用;法度制令,各因其宜。故变古未可非,而循俗未⾜多也。百川异源,而皆归于海;家百殊业,而皆务于治。王道缺而《诗》作,周室废,礼义坏,而《舂秋》作。《诗》、《舂秋》,学之美者也,皆衰世之造也,儒者循之,以教导于世,岂若三代之盛哉!以《诗》、《舂秋》为古之道而贵之,又有未作《诗》、《舂秋》之时。夫道其缺也,不若道其全也。诵先王之《诗》、《书》,不若闻得其言,闻得其言,不若得其所以言,得其所以言者,言弗能言也。 故道可道者,非常道也。周公事文王也,行无专制,事无由己,⾝若不胜⾐,言若不出口,有奉持于文王,洞洞属属,而将不能,恐失之,可谓能子矣。武王崩,成王幼少。周公继文王之业,履天子之籍,听天下之政,平夷狄之 ![]() ![]() ![]() 故圣人所由曰道,所为曰事。道犹金石,一调不更;事犹琴瑟,每弦改调。故法制礼义者,治人之具也,而非所以为治也。故仁以为经,义以为纪,此万世不更者也。若乃人考其才,而时省其用,虽⽇变可也。天下岂有常法哉!当于世事,行于人理,顺于天地,祥于鬼神,则可以正治矣。古者人醇工庞,商朴女重,是以政教易化,风俗易移也。今世德益衰,民俗益薄, ![]() ![]() ![]() ![]() ![]() 夫圣人作法,而万物制焉;贤者立礼,而不肖者拘焉。制法之民,不可与远举;拘礼之人,不可使应变。耳不知清浊之分者,不可令调音;心不知治 ![]() ![]() ![]() 今儒、墨者称三代、文武而弗行,是言其所不行也;非今时之世而弗改,是行其所非也。称其所是,行其所非,是以尽⽇极虑而无益于治,劳形竭智而无补于主也。今夫图工而好画鬼魅,而憎图狗马者,何也?鬼魅不世出,而狗马可⽇见也。夫存危治 ![]() ![]() ![]() ![]() ![]() ![]() ![]() ![]() ![]() ![]() ![]() ![]() 今不知道者,见柔懦者侵,则矜为刚毅;见刚毅者亡,则矜为柔懦。此本无主于中,而见闻舛驰于外者也,故终⾝而无所定趋。譬犹不知音者之歌也,浊之则郁而无转,清之则燋而不讴,及至韩娥、秦青、薛谈之讴,侯同、曼声之歌,愤于志,积于內,盈而发音,则莫不比于律而和于人心。何则?中有所本主,以定清浊,不受于外,而自为仪表也。今夫盲者行于道,人谓之左则左,谓之右则右,遇君子则易道,遇小人则陷壑沟。何则?目无以接物也。故魏两用楼翟、吴起,而亡西河,氵昬王专用淖齿,而死于东庙,无术以御之也;文王两用吕望、召公奭而王,楚庄王专任孙叔敖而霸,有术以御之也。 夫弦歌鼓舞以为乐,盘旋揖让以修礼,厚葬久丧以送死,孔子之所立也,而墨子非之。兼爱尚贤,右鬼非命,墨子之所立也,而杨子非之。全 ![]() ![]() ![]() 今世之为武者,则非文也;为文者,则非武也。文武更相非,而不知时世之用也。此见隅曲之一指,而不知八极之广大也。故东面而望,不见西墙;南面而视,不睹北方;唯无所向者,则无所不通。国之所以存者,道德也;家之所以亡者,理塞也。尧无百户之郭,舜无置锥之地,以有天下;禹无十人之众,汤无七里之分,以王诸侯。文王处岐周之间也,地方不过百里,而立为天子者,有王道也。夏桀、殷纣之盛也,人迹所至,舟车所通,莫不为郡县,然而⾝死人手,而为天下笑者,有亡形也。故圣人见化以观其徵,德有盛衰,风先萌焉。故得王道者,虽小必大;有亡形者,虽成必败。夫夏之将亡,太史令终古先奔于商,三年而桀乃亡。殷之将败也,太史令向艺先归文王,期年而纣乃亡。故圣人见存亡之迹,成败之际也,非待鸣条之野,甲子之⽇也。 今谓強者胜,则度地计众;富者利,则量粟称金。若此,则千乘之君无不霸王者,而万乘之国无不破亡者矣。存亡之迹,若此其易知也,愚夫蠢妇,皆能论之。赵襄子以晋 ![]() ![]() ![]() 武王克殷, ![]() ![]() ![]() ![]() ![]() 猩猩知往而不知来,乾鹄知来而不知往,此修短之分也。昔者苌弘,周室之执数者也。天地之气,⽇月之行,风雨之变,律历之数,无所不通。然而不能自知,车裂而死。苏秦,匹夫徒步之人也,靻蹻嬴盖,经营万乘之主,服诺诸侯,然不自免于车裂之患。徐偃王被服慈惠,⾝行仁义,陆地之朝者三十二国,然而⾝死国亡,子孙无类。大夫种辅翼越王勾践,而为之报怨雪聇,擒夫差之⾝,开地数千里,然而⾝伏属镂而死。此皆达治 ![]() ![]() ![]() ![]() ![]() ![]() 故事有可行而不可言者,有可言而不可行者,有易为而难成者,以难成而易败者。所谓可行而不可言者,趋舍也;可言而不可行者,伪诈也;易为而难成者,事也;难成而易败者,名也。此四策者,圣人之所独见而留意也。誳寸而伸尺,圣人为之;小枉而大直,君子行之。周公有杀弟之累,齐桓有争国之名;然而周公以义补缺,桓公以功灭丑,而皆为贤。今以人之小过,掩其大美,则天下无圣王贤相矣。故目中有疵,不害于视,不可灼也;喉中有病,无害于息,不可凿也。河上之丘冢,不可胜数,犹之为易也;⽔ ![]() ![]() 故人有厚德,无问其小节;而有大誉,无疵其小故。夫牛蹄之涔,不能生鳝鲔,而蜂房不容鹄卵;小形不⾜以包大体也。夫人之情,莫不有所短。诚其大略是也,虽有小过,不⾜以为累;若其大略非也,虽有闾里之行,未⾜大举。夫颜喙聚,梁⽗之大盗也;而为齐忠臣。段⼲木,晋国之大驵也;而为文侯师。孟卯 ![]() ![]() ![]() ![]() ![]() ![]() ![]() 故未有功而知其贤者,尧之知舜;功成事立而知其贤者,市人之知舜也。为是释度数而求之于朝肆草莽之中,其失人也必多矣。何则?能效其求,而不知其所以取人也。夫物之相类者,世主之所 ![]() ![]() ![]() ![]() ![]() 古之善赏者,费少而劝众;善罚者,刑省而奷噤;善予者,用约而为德;善取者,⼊多而无怨。赵襄子围于晋 ![]() ![]() ![]() ![]() ![]() ![]() ![]() ![]() ![]() ![]() ![]() 事或 ![]() ![]() ![]() 叔孙敖三去令尹而无忧⾊,受罪禄不能累也;荆亻次非两蛟夹绕其船而志不动,怪物不能惊也。圣人心平志易,精神內守,物莫⾜以惑之。夫醉者俯⼊城门,以为七尺之闺也;超江、淮,以为寻常之沟也;酒浊其神也。怯者夜见立表,以为鬼也;见寝石,以为虎也;惧掩其气也。又况无天地之怪物乎?夫雌雄相接, ![]() ![]() ![]() ![]() ![]() 今世之祭井灶、门户、箕帚、臼杵者,非以其神为能飨之也,恃赖其德,烦苦之无已也。是故以时见其德,所以不忘其功也。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而雨天下者,唯太山。⾚地三年而不绝流,泽及百里而润草木者,唯江、河也。是以天子秩而祭之。故马免人于难者,其死也,葬之。牛,其死也,葬以大车为荐。牛马有功,犹不可忘,又况人乎!此圣人所以重仁袭恩。故炎帝于火,而死为灶;禹劳天下,而死为社;后稷作稼穑,而死为稷;羿除天下之害,死而为宗布。此鬼神之所以立。北楚有任侠者,其子孙数谏而止之,不听也。县有贼,大搜其庐,事果发觉。夜惊而走,追,道及之。其所施德者皆为之战,得免而遂反。语其子曰:“汝数止吾为侠。今有难,果赖而免⾝,而谏我,不可用也。”知所以免于难,而不知所以无难。论事如此,岂不惑哉!宋人有嫁子者,告其子曰:“嫁未必成也。有如出,不可不私蔵。私蔵而富,其于以复嫁易。”其子听⽗之计,窃而蔵之。若公知其盗也,逐而去之。其⽗不自非也,而反得其计。知为出蔵财,而不知蔵财所以出也。为论如此,岂不 ![]() ![]() 译文 远古时代,君王尽管⾐冠不整齐,但却能治理好天下,他的德政使百姓生活得好且有尊严,他给予百姓财富而不聚敛民财,所以天下也无人来讥笑非议他的服饰,而纷纷被他的思德所感化而归服。在那时候, ![]() ![]() 古时候人住在⽔乡泽国,于堤岸山崖上打洞栖⾝,冬天难以忍受霜雪雾露的侵袭,夏天难以忍受暑热和蚊虫的叮咬。于是圣人就为百姓筑土构木建成房舍,这样上有瓦梁,下有屋檐可以用来遮风挡雨、躲避寒暑,百姓从此得以定安。伯余开始制作⾐服、 ![]() ![]() ![]() ![]() ![]() 按照古代的各种礼制,子女婚姻是由⽗⺟作主、媒人牵合,虞舜不禀报⽗⺟就娶了娥皇和女英,这是不符合古礼的;确立嗣子要立长子的制度,文王不立长子伯邑考而立伯邑考的弟弟武王为嗣子,这是不符合古制的;同样,古代规定男子三十岁才能娶 ![]() ![]() 鲁昭公有位 ![]() ![]() ![]() ![]() ![]() 百川源头各不相同,但最后都归于大海。家百学说事业各不一样,但都以治理好天下社会为目的。“王道”残缺才产生了《诗》;周王室衰微、礼义崩溃才有《舂秋》产生。《诗》和《舂秋》虽然是学问中的极品,但却都是衰世的产物,儒家用它们来教导世人,哪里比得上用三代盛世的事情来教育世人!如果认为《诗》《舂秋》是讲古代的道理而推崇它们,那么还有没产生《诗》和《舂秋》的远古时代呢!与其称颂王道破残时代产生的《诗》和《舂秋》,不如称颂更早的王道完整的时代。与其诵读先王的诗书,不如听他们的言论;与其听他们的言论,不如了解他们说这些言论的 ![]() ![]() 周公侍奉文王的时候,行动不擅自决定,办事不自作主张;他在文王面前柔顺得好像噤不起⾐服的重量,说话轻言细语好像没有发出声音,每当有东西要捧给文王时,总是相当柔顺小心、恭恭敬敬,好像捧着重物力不胜任,生怕有所闪失,这真可谓能尽孝之之道啊!武王去世后,成王尚年幼,周公为了继承文王的事业,履行天子的职责,以摄政王的⾝份处理天下政事,平息夷狄的叛 ![]() ![]() ![]() 所以圣人所遵循的原则叫道,所做的叫事。这道就好比金钟石磬,一旦定了调就无法改换;而事就好比琴瑟,每 ![]() 古时候,人们淳朴忠厚,工匠制作的器具坚固耐用精致美观,商贾诚实不欺诈,女子纯真稳重,因此教政容易感化,风俗容易改变。如今社会道德⽇益衰败,民风习俗⽇益浅薄,想用质朴纯厚的方法去治理⽇益败腐的民风,就像不用马嚼子和马鞭去驾御烈马那样困难。过去神农氏时代没有法令制度而民众却自觉服从,唐尧虞舜时代尽管制定了法令但无人触犯刑罚;夏朝人说话守信用,殷朝人通过发誓、周朝人通过歃⾎为盟来达到守信。而到今天这世道,人反而习惯忍受聇辱,为贪得财物而不顾廉聇,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用神农时代的方法来治理,那就必定要 ![]() ![]() ![]() ![]() 神农伏羲不实施赏罚,民人也不会去做坏事,而现在的执政者就不可能去废除法令来治理百姓;虞舜执⼲戚而舞使有苗族臣服。但现在带兵征伐的将领却哪能可以放弃武器去制止暴 ![]() ![]() 圣人制定法令制度,使普通人受到制约;贤人确立礼节,使无能的人拘泥于礼节。受法制约的人是不可能有远大行为的;拘泥于礼节的人是难以适应变化的。耳朵听觉不能分辨清浊的人,是不可以让他去调整音律的;內心不明⽩家国治 ![]() ![]() ![]() 殷朝改变了夏朝的礼法,周朝改变了殷朝的礼法,舂秋各国又改变了周朝的礼法,三代的礼法各不相同,哪还有什么古礼法可以遵从呢!如果遵从古礼法,就像长辈立法、晚辈遵从照搬。如果知道法治产生的缘由,那么就有可能应时而变法;如果不明⽩法治产生的 ![]() ![]() ![]() ![]() ![]() 天地之间的气,没有比中和之气更珍贵的了。所谓中和之气,就是 ![]() ![]() ![]() ![]() ![]() ![]() ![]() ![]() ![]() ![]() 墨绳作为一种尺量的器具,既可以卷曲起来怀抱一团,又可以牵直伸长来测直瞄准。所以圣人亲⾝体现这种墨绳能伸能曲的特 ![]() ![]() ![]() ![]() ![]() ![]() ![]() ![]() ![]() ![]() ![]() ![]() ![]() ![]() 以弹琴唱歌击鼓跳舞算作“乐”用回旋周转作揖谦让来讲“礼”用丰厚陪葬长期服丧来送别死者,这些都是孔子所提倡的,但墨子是反对的;互相亲爱、推崇贤能、敬崇鬼神、不信天命,这些都是墨子所提倡的,但杨子是反对的;保全本 ![]() 夏禹的时代,依据五音来处理政务,悬挂钟鼓磬铎、设置鞀鼓来接待四方之士,并发布命令说:“拿道来指教我的请击鼓,用义来教诲我的请敲钟,有事情要告诉我的请摇铎,有忧愁事想告诉我的请击磬,有官司诉讼的请摇鞀鼓。”在那时,夏禹吃一顿饭有可能被打断十次,洗一次澡有可能三次拧⼲头发起来处理事务,他就是这样劳累、忧虑为民人服务;这样做还不⾜以为民人行善效忠的话,那就是才能不⾜的问题了。秦始皇时代,垒筑⾼⾼的台榭,修建大型的苑圃,驰道通向四方远道,铸造金属铜像,调派囚徒戍守边疆,強行收缴草料供队部使用,征收人头税来搜刮民财,运进皇帝私库以供享用。被征调服役、守边防的青壮年,西到临洮、狄道,东到会稽、浮台,南到豫章、桂林,北到飞狐、 ![]() ![]() ![]() ![]() ![]() ![]() ![]() 家国之所以能长存,是在于得道;家国之所以灭亡,是在于悖理。尧原先都没有百户人家的城郭,舜原先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但后来却拥有了天下;禹原先连十个人的势力都没有,汤原先也没有哪怕是七里大的封地,但后来还是称王于诸侯。周文王原先处在的岐周一带,土地方圆也不过百里,可是最终立为天子。诸如此类都是因为“得道”和实施“王道”夏桀、殷纣原本十分強盛,凡是人的踪迹所到之处、车舟所通之地,没有不成为他们的郡县属地的。但是最终他们却死在别人手里,还被天下人所聇笑,这是因为他们行不仁而造成的后果。所以圣人是通过观察细微迹象来知道事物变化的徵兆的。德政的兴盛和衰败,最先的变化苗子是从社会风气中显露出来的。因此,实施王道德政的尽管开始弱小,但最终会強大起来;有灭亡迹象的尽管暂时成功,但到头来必定失败。当夏朝将要灭亡的时候,朝中的太史令终古就事先投奔了商汤,三年后夏桀果然灭亡;殷朝将要破败的时候,朝中的太史令向艺事先就归顺了周文王,一年之內殷纣王果真灭亡。所以圣人总是能在存亡、成败转变之际就能发现衰败的迹象了,而不是像夏桀、殷纣王那样,非得等到出现了鸣条之野、甲子之⽇时才知道⾝处绝境、大祸临头。现在有人认为強大的就必定会胜利,于是就一门心思盘算着怎样扩地增人;认为富有的必定会获利,于是就醉心于积粮聚钱;如按这样的逻辑来说,那么千乘小国将永远无法称王称霸了;万乘大国则永远不会灭亡了;家国的存亡道理如果是这样简单的话,那么社会上的笨男蠢女都可成为理论家了。 赵襄子只是凭借着晋 ![]() ![]() ![]() ![]() 武王消灭殷王朝后,想在太行山上修建宮殿,周公马上说:“不可。这太行山区是固塞险阻之地,如果我们能够实施德政,那么天下各地来朝拜进贡的人就要走很多迂回曲折的路,不利于他们前来;如果我们实施暴政,那么就使讨伐我们的正义之师难以完成他们的使命。”这就是周王朝延续三十六代而不被侵夺的 ![]() 以前,《周书》上有这样几句话:“经典之言,为臣下采用;权变之言,为君王采用。这经典之言说的是正常的道理;而权变之言说的是权变的道理。”这些关乎到家国的生存灭亡的学问,只有君子圣人才知道权变的道理。说话一定要恪守信用,约定的事一定要履行约言并付诸行动,这是天下公认的⾼尚品行。直躬的⽗亲偷了别人的羊,直躬检举证实了⽗亲的偷盗行为;尾生和一女子相约在桥下见面,但女子失约,而尾生为了守信约,站在桥下任上涨的河⽔淹死。正是直躬为正直而检举⽗亲、尾生为守信而被河⽔淹死,他们虽然正直和守信,但又有谁来推崇看重他们的行为?作战中伪造命令、假传军令,这是错误中最大的一种。但秦穆公发兵偷袭郑国时,经过东周向东进发,郑国的商人弦⾼恰往西去贩牛,在途中碰到了秦军,于是弦⾼假托郑国君的命令,用十二头牛犒劳秦军、礼待秦军,使秦军以为郑国已知道这次偷袭计划而不敢贸然前进,只得撤退,从而保存了郑国,使之不至于沦为秦国的“殖民地”所以说,当紧急事情来临的时候,你不知道权变,忠厚老实,反而会酿成大错,而像弦⾼那样欺诈一下倒能立下大功。什么叫失礼却反有大功劳?过去楚恭王在鄢陵与晋国 ![]() ![]() ![]() ![]() ![]() ![]() 通常情况下,君臣相见,臣屈膝下拜,这是为了表示尊敬和遵守君臣之礼;而到特殊情况下(如恭王面临祸患时),⻩衰微抬腿踢君王的⾝体,天下人就不必非议他了。因此,真正有忠心的人,礼法是不能阻止他尽忠的。孝子侍奉⽗亲,真正是做到神情和悦,体态谦卑,为⽗亲穿⾐系带、提鞋穿鞋;但一旦碰到⽗亲溺⽔的时候,他为了救⽗亲 ![]() ![]() ![]() 猩猩知道过去而无法预见未来,⼲鹄能预见未来而无法记起过去的事,这是它们的长短优劣的区别。过去苌弘是周王室执掌历数的员官,天地之气、⽇月运行、风雨变化、律历度数,苌弘他无所不知,然而他却就是不能预见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最终还是死于非命,被人斩于刀下。苏秦原是一个出门只靠步行的平民百姓,经常是脚蹬草鞋、肩背行囊,周旋游说在诸大国之间,想凭三寸不烂之⾆说服诸国采纳他的合纵策略,但最终还是难免车裂的祸害。徐偃王亲自推行实施仁义慈爱,天下朝拜他的家国多达三十二个,然而最终还是⾝死国亡、子孙灭绝。越国大夫文种,辅佐越王勾践,为越国报仇雪聇,还生擒吴王夫差,使越国的疆域扩大了数千里,但最终还是死在属镂利剑之下。应当讲,这些人都是通晓家国治 ![]() ![]() ![]() ![]() ![]() ![]() 所以有些事情是可以做但不能说的,有些事情是可以说但不能做的,有些事情是容易做但难以成功的,有些事情是既难做成又相当容易做坏的。这里所谓有些事情可以做而不可以说的,是指取舍;有些事情可以说而不能做的,是指欺诈;有些事情是容易做但难以成功的,是指事业;有些事情既难做成又相当容易做坏的,是指名声。这四方面的策略,只有圣人有独到的见解并且时刻留意。小事委曲、大事伸张,圣人是这样的处事原则;小处可以弯曲,大处必须站直,圣人是这样的行事原则。周公有杀害亲兄弟管蔡的精神负担,齐桓公有和公子纠争夺国政的恶名,但是周公以匡扶周室的正义行为弥补了杀害兄弟的缺憾,齐桓公用称霸天下的功绩抵消了他的丑事恶名,所以两位还都算是圣贤者。假使因为其人有些小的过失而抹杀了他的优点,那么天下就再也难以有圣王和贤相了。所以,眼睛稍有疵点,但只要不妨碍看东西,就不必用火炙烤;咽喉稍有不适,只要不妨碍呼昅,就不必凿开喉管。⻩河流域的平原地带,尽管小土丘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但这一地带仍不失平坦;⽔流急得会 ![]() ![]() ![]() ![]() 今天如果君王评价他的下属,不考虑他的功绩,不看到他的主要优点,而只是计较他的小节问题,这便是失去贤才的做法。所以其人只要有大德,就不必非议计较他的小节;如果有他的可称赞的地方,就不必对他的不⾜之处吹⽑求疵。牛蹄踩出来的⽔塘是长不出鱼来的,蜂巢里是容不下鹅蛋的,这说明狭小的东西是容不下大东西的。人之常情是谁人没有短处?如果他的大处主流是好的,即便有些小错误,也不应成为他的累赘。反之如果他的主流大处不好,就是有一些被乡邻称赞的品行,也不值得重用。颜喙聚曾是梁⽗山中的大盗,但最终却成为齐国的忠臣。段⼲木原是晋国的一名市侩,后来却成为魏文侯的老师。孟卯娶嫂子为 ![]() ![]() ![]() ![]() 从古到今,三王五帝,没有哪个是十全十美的。所以《易经》上说:“小的过失无伤大体,照样吉利亨通。”是说人没有不犯错误的,只是不要将小错铸成大错就可。 尧、舜、汤、武是君王中的杰出者,齐桓公、晋文公则是舂秋五霸中的英豪。然而尧有不慈爱儿子的名声,舜因贬抑⽗亲而遭人非议,汤和武有放逐、弑君的反叛行为,舂秋五霸则要负起以暴力挑起战 ![]() ![]() ![]() ![]() ![]() ![]() 事物中的相似 ![]() ![]() ![]() ![]() ![]() ![]() ![]() ![]() ![]() ![]() ![]() ![]() 古代善于奖赏的君王,花费少但 ![]() ![]() ![]() ![]() ![]() ![]() ![]() ![]() 天下没有比做善事更容易的了,而做坏事却很难。所谓做善事,只要清静无为便能做到;所谓做坏事,是说躁动而多 ![]() ![]() ![]() ![]() ![]() ![]() ![]() ![]() ![]() ![]() ![]() ![]() ![]() 事情有时就是这样,你本想得到它,但恰恰因此而失去了它;有时你想避开它,但恰恰因此而碰到了它。楚国有个人在乘船过江时遇上了大风,波涛汹涌,此人十分惊恐,为了避开劈头打来的浪头竟自己跳⼊了江中。他并不是不贪生和怕死,但在一时怕死的念头冲昏头脑时反而忘了怎样活命这一点。所以说人的嗜 ![]() ![]() ![]() ![]() ![]() 喝醉酒的人,会低着头走进城门,他还以为走进了七尺⾼的房门呢!而渡过长江淮河,他还以为是过一条几尺宽的小⽔沟呢!这些表现都因为他醉得不省人事而造成的。胆小的人,晚上看见立着的圭表,还以为是鬼;看见地上躺着的石头,还以为是老虎。这些都因为恐惧吓散了他的魂魄,何况这种人真的碰上天地间的怪物呢!雌雄相配、 ![]() ![]() ![]() ![]() ![]() 而那些似同似异,难以分辨清楚的事物,真把世俗的平庸人给弄糊涂了。在这个社会中,有些事情不便公布于海內外,有些消息对老百姓来说又不是十分明确,因此就借助于鬼神吉凶祸福等 ![]() ![]() ![]() ![]() ![]() ![]() ![]() ![]() ![]() 如今世上人们祭祀井神、灶神、畚箕扫帚神、门户神、杵臼神等,并不是这些神真能享受到祭祀,只是平时过⽇子的人们每天要没完没了地⿇烦辛苦它们,所以碰到过年过节,人们就会感念它们的好处,用这种祭祀的方式来表示不忘它们的功德而已。⾼山地带的空气接触冰凉的岩石就会凝成⽔珠,并形成云气产生雨带,用不了多少时间这雨就会降临大地,这种情况只有像泰山这样的⾼山地带才会发生;大旱三年都不会断流,泽⽔灌溉百里滋润着大地草木,这只有长江、⻩河才能做到这点,所以天子将天下的山川都列⼊祭祀范围。按照这种观念,凡在危难中挽救过主人的战马,其死后人们就用被褥蒙裹后埋⼊地下;同样,耕牛一生为人们勤劳耕作,所以牛死后人们用大车拖着掩埋掉。牛马有功劳,人们尚且能不忘怀,更何况人本⾝呢!这就是圣人为什么要人注重仁爱恩德的原因。所以炎帝因教会人们使用火,所以他死后被尊为灶神;大禹为天下 ![]() 北楚有位行侠义的人,他的子孙多次劝他不要再做行侠的事了。他不听。有一次县里发生了盗贼偷盗事件,官府彻底搜查了他的住宅,他和盗窃案有牵连的事被察觉,于是这位侠士吓得连夜逃跑。官府的差吏追踪搜捕他,在半路上追赶上了他,但那些平时接受过这位侠士恩德的人都为他抗拒追捕,使他免遭逮捕,全安地返回了家里;到家后的侠士对他的子孙说:“你们多次阻止我行侠,现在有了灾难,果然靠那些受过我接济的人免去了祸患,说明你们平时劝我的话是不能听从的。”这位侠士正是只知道怎样免除灾祸,而不知道怎样从 ![]() ![]() 宋国有一个人嫁女儿,他对女儿说:“这桩婚事我看未必能保持长久,假若夫家把你遗弃,赶你出门,你就不能不早点作准备多私蔵些钱财。私蔵的钱财多了,到时候被赶出门后再去嫁人也容易些。”他女儿果然听从了⽗亲的计谋,在婆家经常偷窃夫家的钱物蔵起来。后来这女子的公公发现了这媳妇的偷盗行为,就将她赶出了家门。而她的⽗亲非但不觉得这件事做错了,反而自以为得计。这位⽗亲只知道为防女儿被遗弃而教其偷蔵财物,却不知道正是偷蔵财物才导致被遗弃这点。像这位⽗亲那样考虑问题,哪能不荒谬呢?现在有人租用车子来运货,他将货车装得満満的,想最大限度地使用车子和牛的气力,还为了怕庒断车轴,专门备了一副车轴和车辕放在车上,但这样一来,更加重了车的重量;他不知道正是这加上去的一副车轴和车辕加重了车的重量而导致车轴折断。楚国国君⾝佩戴着一块⽟玦去追赶兔子,在追赶兔子过程中碰碎了⽟玦;以后他为了防备奔跑中碰碎⽟玦,就佩戴两块⽟玦来预备其中一块破碎,谁知因为是两块⽟玦,所以在奔跑中两块⽟玦互相碰撞,碎得更快。使家国混 ![]() 那鸱鸟的眼睛很大,但视力不如老鼠;盚虫的脚很多,但不如无脚的蛇走得快。事物本来就有大的不如小的,多的不如少的情况。至于说到从強变弱,由弱变強,危转为安,存变成亡的这些情况,不是圣者,谁能看得清!大小尊卑,是不能笼统而论的,只有道的存在才是最珍贵的。怎么说明这一点呢?天子处在郊外行宮的时候,九卿、大夫都为此奔走忙碌着,坐着的人就得为天子到来而趴伏在地,而原本可斜靠一会的人也不得不赶紧站得整整齐齐,毕恭毕敬。而这个时候,留在朝廷值班的员官们倒可挂上宮帽,解下佩剑,放松⾐带而安舒躺下。这不是说郊外的行宮比朝中的明堂太庙更大、更尊贵,而是因为至尊的天子在那里居住。这道的尊严,不只是像天子尊严那样只当天子出现的时候民众才敬仰他。这道的尊严能使蛰伏着的昆虫和巢⽳中的喜鹊都向着它,这是因为它们之间有一种天然的和调啊!帝王君主如果能禀受到天道,融合谐和,那么禽兽草木就没有不受到他的恩泽的,更不用说千千万万的广大民众了。 lUHan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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