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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资治通鉴 作者:司马光 | 书号:10116 时间:2017/3/25 字数:483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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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玄黓涒滩,尽阏逢阉茂五月,凡二年有奇。 德宗神武圣文皇帝九 ◎ 贞元八年壬申,公元七九二年 舂,二月,壬寅,执梦冲,数其罪而斩之。云南之路始通。 三月,丁丑,山南东道节度使曹成王皋薨。 宣武节度使刘玄佐有威略,每李纳使至,玄佐厚结之,故常得其 ![]() 山南东道节度判官李实知留后事, ![]() ![]() 初,窦参为度支转运使,班宏副之。参许宏,俟一岁以使职归之。岁馀,参无归意,宏怒。司农少卿张滂,宏所荐也,参 ![]() ![]() 窦参 ![]() ![]() 刘玄佐之丧,将佐匿之,称疾请代,上亦为之隐,遣使即军中问:“以陕虢观察使吴氵奏为代可乎?”监军孟介、行军司马卢瑗皆以为便,然后除之。氵奏行至汜⽔,玄佐之柩将发,军中请备仪仗,瑗不许,又令留器用以俟新使。将士怒。玄佐之婿及亲兵皆被甲,拥玄佐之子士宁释缞绖,登重榻,自为留后。执城将曹金岸、浚仪令李迈,曰:“尔皆请吴凑者!”遂呙之。卢瑗逃免。士宁以财赏将士,劫孟介以请于朝。上以问宰相,窦参曰:“今汴人指李纳以邀制命,不许,将合于纳。”庚寅,以士宁为宣武节度使。士宁疑宋州刺史崔良佐不附己,托言巡抚,至宋州,以都知兵马使刘逸准代之。逸准,正臣之子也。 乙未,贬中书侍郞、同平章事窦参为郴州别驾,贬窦申锦州司户。以尚书左丞赵憬、兵部侍郞陆贽并为中书侍郞、同平章事。憬,仁本之曾孙也。 张滂请盐铁旧簿于班宏,宏不与。滂与宏共择巡院官,莫有合者,阙官甚多。滂言于上曰:“如此,职事必废,臣罪无所逃。”丙午,上命宏、滂分掌天下财赋,如大历故事。 壬子,吐蕃寇灵州,陷⽔口支渠,败营田。诏河东、振武救之,遣神策六军二千戍定远、怀远城。吐蕃乃退。 陆贽请令台长省官各举其属,著其名于诏书,异⽇考其殿最,并以升黜举者。五月,戊辰,诏行贽议。未几,或言于上曰:“诸司所举皆有情故,或受货赂,不得实才。”上密谕贽:“自今除改,卿宜自择,勿任诸司。”贽上奏,其略曰:“国朝五品以上,制敕命之,盖宰相商议奏可者也。六品以下则旨授,盖吏部铨材署职,诏旨画闻而不可否者也。开元中,起居、遗、补、御史等官,犹并列于选曹。其后幸臣专朝,舍佥议而重己权,废公举而行私惠,是使周行庶品,苛不出时宰之意,则莫致也。”又曰:“宣行以来,才举十数,议其资望,既不愧于班行,考其行能,又未闻于阙败。而议者遽以腾口,上烦圣聪。道之难行,亦可知矣!请使所言之人指陈其状,某人受贿,某举有情,付之有司,核其虚实。谬举者必行其罚,诬善者亦反其辜。何必贷其奷赃,不加辩诘,私其公议,不出主名,使无辜见疑,有罪获纵,枉直同贯,人何赖焉!又,宰相不过数人,岂能遍谙多士!若令悉命群官,理须展转询访,是则变公举为私荐,易明扬以暗投,情故必多,为弊益甚。所以承前命官,罕不涉谤。虽则秉钧不一,或自行情,亦由私访所亲,转为所卖。其弊非远,圣鉴明知。”又曰:“今之宰相则往⽇台长省官,今之台长省官乃将来之宰相,但是职名暂异,固非行举顿殊。岂有为长官之时则不能举一二属吏,居宰相之位则可择千百具僚。物议悠悠,其惑斯甚。盖尊者领其要,卑者任其详,是以人主择辅臣,辅臣择庶长,庶长择佐僚,将务得人,无易于此。夫求才贵广,考课贵精。往者则天 ![]() 癸酉,平卢节度使李纳薨。军中推其子师古知留后。 六月,吐蕃千馀骑寇泾州,掠田军千馀人而去。 岭南节度使奏:“近⽇海舶珍异,多就安南市易, ![]() ![]() ![]() 秋,七月,甲寅朔,户部尚书判度支班宏薨。陆贽请以前湖南观察使李巽权判度支,上许之。既而复 ![]() ![]() 河南、北、江、淮、荆、襄、陈、许等四十馀州大⽔,溺死者二万馀人,陆贽请遣使赈抚。上曰:“闻所损殊少,即议优恤,恐生奷欺。”贽上奏,其略曰:“流俗之弊,多徇谄谀,揣所悦意则侈其言,度所恶闻则小其事,制备失所,恒病于斯。”又曰:“所费者财用,所收者人心,苛不失人,何忧乏用!”上许为遣使,而曰:“淮西贡赋既阙,不必遣使。”贽复上奏,以为:“陛下息师含垢,宥彼渠魁,惟兹下人,所宜矜恤。昔秦、晋仇敌,穆公犹救其饥,况帝王怀柔万邦,唯德与义,宁人负我,我无负人。”八月,遣中书舍人京兆奚陟等宣抚诸道⽔灾。 以前青州刺史李师古为平卢节度使。韦皋攻吐蕃维州,获其大将论赞热。 陆贽上言,以边储不赡,由措置失当,蓄敛乖宜,其略曰:“所谓措置失当者,戍卒不隶于守臣,守臣不总于元帅。至有一城之将,一旅之兵,各降中使监临,皆承别诏委任。分镇亘千里之地,莫相率从。缘边列十万之师,不设谋主。每有寇至,方从中覆,比蒙征发救援,寇已获胜罢归。吐蕃之比国中,众寡不敌,工拙不侔,然而彼攻有馀,我守不⾜。盖彼之号令由将,而我之节制在朝,彼之兵众合并,而我之部分离析故也。所谓蓄敛乖宜者,陛下顷设就军、和籴之法以省运,制与人加倍之价以劝农,此令初行,人皆悦慕。而有司竞为苟且,专事纤啬,岁稔则不时敛蔵,艰食则抑使收籴。遂使豪家、贪吏,反 ![]() ![]() ![]() ![]() ![]() ![]() ![]() ![]() ![]() ![]() 九月,诏西北边贵籴以实仓储,边备浸充。冬,十一月,壬子朔,⽇有食之。 吐蕃、云南⽇益相猜,每云南兵至境上,吐蕃辄亦发兵,声言相应,实为之备。辛酉,韦皋复遗云南王书, ![]() 右庶子妆公辅久不迁官,诣陆贽求迁,贽密语之曰:“闻窦相屡奏拟,上不允,有怒公之言。”公辅惧,请为道士。上问其故,公辅不敢怈贽语,以闻参言为对。上怒参归怨于君。己巳,贬公辅为吉州别驾,又遣中使责参。 庚午,山南西道节度使严震奏败吐蕃于芳州及黑⽔堡。 初,李纳以棣州蛤虫朵有盐利,城而据之。又戍德州之南三汊城,以通田绪之路。及李师古袭位,王武俊以其年少,轻之,是月,引兵屯德、棣,将取蛤虫朵及三汊城。师古遣赵镐将兵拒之。上遣中使谕止之,武俊乃还。 初,刘怦薨,刘济在莫州,其⺟弟澭在⽗侧,以⽗命召济而以军府授之。济以澭为瀛州刺史,许它⽇代己。既而济用其子为副大使,澭怨之,擅通表朝廷,遣兵千人防秋。济怒,发兵击澭,破之。 左神策大将军柏良器,募才勇之士以易贩鬻者,监军窦文场恶之。会良器 ![]() ◎ 贞元九年癸酉,公元七九三年 舂,正月,癸卯,初税茶。凡州、县产茶及茶山外要路,皆估其直,什税一,从盐铁使张滂之请也。滂奏:“去岁⽔灾减税,用度不⾜,请税茶以⾜之。自明年以往,税茶之钱,令所在别贮,俟有⽔旱,以代民田税。”自是岁收茶税钱四十万缗,未尝以救⽔旱也。滂又奏:“奷人销钱为铜器以求赢,请悉噤铜器。铜山听人开采,无得私卖。 二月,甲寅,以义武留后张升云为节度使。 初,盐州既陷,塞外无复保障。吐蕃常阻绝灵武,侵扰鄜坊。辛酉,诏发兵三万五千人城盐州,又诏泾原、山南、剑南各发兵深⼊吐蕃以分其势,城之二旬而毕。命盐州节度使杜彦光戍之,朔方都虞候杨朝晟戍木波堡,由是灵、武银、夏、河西获安。 上使人谕陆贽,以“要重之事,勿对赵憬陈论,当密封手疏以闻。”又“苗粲以⽗晋卿往年摄政,尝有不臣之言,诸子皆与古帝王同名,今不 ![]() ![]() ![]() ![]() 初,窦参恶左司郞中李巽,出为常州刺史。及参贬郴州,巽为湖南观察使。汴州节度使刘士宁遗参绢五十匹,巽奏参 ![]() ![]() ![]() ![]() ![]() ![]() ![]() ![]() 海州团练使张升璘,升云之弟,李纳之婿也。以⽗大祥归于定州,尝于公座骂王武俊,武俊奏之。夏,四月,丁丑,诏削其官,遣中使杖而囚之。定州富庶,武俊常 ![]() 上命李师古毁三汊城,师古奉诏。然常招聚亡命,有得罪于朝廷者,皆抚而用之。 五月,甲辰,以中书侍郞赵憬为门下侍郞、同平章事,义成节度使贾耽为在右仆 ![]() ![]() “关东戍卒,不习土风,⾝苦边荒,心畏戎虏。家国资奉若骄子,姑息如倩人。屈指计归,张颐待哺;或利王师之败,乘扰攘而东溃;或拔弃城镇,摇远近之心。岂惟无益,实亦有损。复有犯刑谪徙者,既是无良之类,且加怀土之情,思 ![]() ![]() ![]() “吐蕃举国胜兵之徒,才当国中十数大郡而已,动则国中惧其众而不敢抗,静则国中惮其強而不敢侵,厥理何哉?良以国中之节制多门,蕃丑之统帅专一故也。夫统帅专一,则人心不分,号令不贰,进退可齐,疾徐中意,机会靡愆,气势自壮。斯乃以少为众,以弱为強者也。开元、天宝之间,控御西北两蕃,唯朔方、河西、陇右三节度。中兴以来,未遑外讨,抗两蕃者亦朔方、泾原、陇右、河东四节度而已。自顷分朔方之地,建牙拥节者凡三使焉,其馀镇军,数且四十,皆承特诏委寄,各降中贵监临,人得抗衡,莫相禀属。每俟边书告急,方令计会用兵,既无军法下临,惟以客礼相待。夫兵,以气势为用者也,气聚则盛,散则消;势合则威,析则弱。今之边备,势弱气消,可谓力分于将多矣。 “理戎之要,在于练核优劣之科以为⾐食等级之制,使能者企及,否者息心,虽有薄厚之殊而无觖望之衅。今穷边之地,长镇之兵,皆百战伤夷之馀,终年勤苦之剧,然⾐粮所给,唯止当⾝,例为 ![]() “凡 ![]() 韦皋遣大将董面力等将兵出西山,破吐蕃之众,拔堡栅五十馀。 丙午,门下侍郞、同平章事董晋罢为礼部尚书。 云南王异牟寻遣使者三辈,一出戎州,一出黔州,一出安南,各赍生金、丹砂诣韦皋。金以示坚,丹砂以示⾚心,三分皋所与书为信,皆达成都。异牟寻上表请弃吐蕃归唐,并遗皋帛书,自称唐故云南王孙、吐蕃赞普义弟⽇东王。皋遣其使者诣长安,并上表贺。上赐异牟寻诏书,令皋遣使慰抚之。 贾耽、陆贽、赵憬、卢迈为相,百官⽩事,更让不言。秋,七月,奏请依至德故事,宰相迭秉笔以处政事,旬⽇一易;诏从之。其后⽇一易之。 剑南、西山诸羌女王汤立志、哥邻王董卧庭、⽩狗王罗陀忽、弱⽔王董辟和、南⽔王薛莫庭、悉董王汤悉赞、清远王苏唐磨、咄霸王董邈蓬及逋租王,先皆役属吐蕃,至是各帅众內附。韦皋处之于维、保、霸州,给以耕牛种粮。立志、陀忽、辟和⼊朝,皆拜官,厚赐而遣之。 癸卯,户部侍郞裴延龄奏:“自判度支以来,检责诸州欠负钱八百馀万缗,收诸州菗贯钱三百万缗,呈样物三十馀万缗,请别置欠负耗剩季库以掌之,染练物则别置月库以掌。”诏从之。欠负皆贫人无可偿,徒存其数者,菗贯钱给用随尽,呈样、染练皆左蔵正物。延龄徙置别库,虚张名数以惑上。上信之,以为能富国而宠之,于实无所增也,虚费吏人簿书而已。京城西污 ![]() ![]() ![]() 八月,庚戌,太尉、中书令、西平忠武王李晟薨。 冬,十月,甲子,韦皋遣其节度巡官崔佐时赍诏书诣云南,并自为皋书答之。 十一月,乙酉,上祀圆丘,赦天下。 刘士宁既为宣武节度使,诸将多不服。士宁 ![]() ![]() ![]() ![]() ![]() 丁卯,纳故驸马都尉郭暧女为广陵王淳妃。淳,太子之长子。妃⺟,即升平公主也。 ◎ 贞元十年甲戌,公元七九四年 舂,正月,剑南、西山羌、蛮二万馀户来降。诏加韦皋押近界羌、蛮及西山八国使。 崔佐时至云南所都羊苴咩城,吐蕃使者数百人先在其国,云南王异牟寻尚不 ![]() ![]() 先是,吐蕃与回鹘争北庭,大战,死伤颇众,征兵万人于云南。异牟寻辞以国小,请发三千人,吐蕃少之。益至五千,乃许之。异牟寻遣五千人前行,自将数万人踵其后,昼夜兼行,袭击吐蕃,战于神川,大破之,取桥等十六城,虏其五王,降其众十馀万。戊戌,遣使来献捷。 瀛州刺史刘澭为兄济所 ![]() ![]() 乙丑,义成节度使李融薨。丁卯,以华州刺史李复为义成节度使。复,齐物之子也。复辟河南尉洛 ![]() 横海节度使程怀直⼊朝,厚赐遣归。 夏,四月,庚午,宣武军 ![]() ![]() ![]() ![]() ![]() 钦州蛮酋⻩少卿反,围州城,邕管经略使孙公器奏请发岭南兵救之。上不许,遣中使谕解之。 陆贽上言:“郑礼赦下已近半年,而窜谪者尚未沾恩。”乃为三状拟进。上使谓之曰:“故事,左降官准赦量移,不过三五百里,今所拟稍似超越,又多近兵马及当路州县,事恐非便。”贽复上言,以为:“王者待人以诚,有责怒而无猜嫌,有惩沮而无怨忌。斥远以儆其不恪,甄恕以勉其自新;不儆则浸及威刑,不勉而复加黜削,虽屡进退,俱非爱憎。行法乃暂使左迂,念材而渐加进叙,又知复用,谁不增修!何忧乎 ![]() ![]() ![]() ![]() 贽又请均节财赋,凡六条: 其一,论两税之弊,其略曰:“旧制赋役之法,曰租、调、庸。丁男一人受田百亩、岁输粟二石,谓之租。每户各随土宜出绢若绫若絁共二丈,绵三两,不蚕之土输布二丈五尺,⿇三斤,谓之调。每丁岁役,则收其庸,⽇准绢三尺,谓之庸。天下为家,法制均一,虽 ![]() ![]() ![]() ![]() ![]() 其二,请二税以布帛为额,不计钱数。其略曰:“凡国之赋税,必量人之力,任土之宜,故所⼊者惟布、⿇、缯、纩与百⾕而已。先王惧物之贵 ![]() ![]() ![]() 其三,论长吏以增户、加税、辟田为课绩,其略曰:“长人者罕能推忠恕易地之情,体至公徇国之意,迭行小惠,竞 ![]() 其四,论税限迫促,其略曰:“建官立国,所以养人也;赋人取财,所以资国也。明君不厚其所资而害其所养,故必先人事而借其暇力,先家给而敛其馀财。”又曰:“蚕事方兴,已输缣税,农功未艾,遽敛⾕租。上司之绳责既严,下吏之威暴愈促,有者急卖而耗其半直,无者求假而费其倍酬。望更详定征税期限。” 其五,请以税茶钱置义仓以备⽔旱,其略曰:“古称九年、六年之蓄者,率土臣庶通为之计耳,固非独丰公庚,不及编也。近者有司奏请税茶,岁约得五十万贯,元敕令贮户部,用救百姓凶饥。今以蓄粮,适副前旨。” 其六,论兼并之家,私敛重于公税,其略曰:“今京畿之內,每田一亩,官税五升,而私家收租殆有亩至一石者,是二十倍于官税也。降及中等,租犹半之。夫土地王者之所有,耕稼农夫之所为,而兼并之徒,居然受利。”又曰:“望凡所占田,约为条限,裁减租价,务利贫人。法贵必行,慎在深刻,裕其制以便俗,严其令以惩违,微损有馀,稍优不⾜,失不损富,优可赈穷,此乃古者安富恤穷之善经,不可舍也。” 段译 德宗神武圣文皇帝九贞元八年(壬申、792) 唐纪五十唐德宗贞元八年(壬申,公元792年) [1]舂,二月,壬寅,执梦冲,数其罪而斩之;云南之路始通。 [1]舂季,二月,壬寅(十七⽇),韦皋捉获苴梦冲,在数说他的罪行后,斩杀了他。前往云南的道路开始畅通了。 [2]三月,丁丑,山南东道节度使曹成王皋薨。 [2]三月,丁丑(二十三⽇),山南东道节度使曹成王李皋去世。 [3]宣武节度使刘玄佐有威略,每李纳使至,玄佐厚结之,故常得其 ![]() [3]宣武节度使刘玄佐威严而有谋略,每当李纳的使者到来时,刘玄佐便深深地结纳他们,所以经常能够得知李纳的秘事,预告做好防备,李纳畏惧他。他的⺟亲虽地位尊贵,但每天都要织绢帛一匹。她对刘玄佐说:“你本来门第卑微,天子使你富裕尊贵到这般地步,你一定要不惜一死,报答天子。”所以,刘玄佐自始至终不曾失去为臣的节 ![]() [4]山南东道节度判官李实知留后事, ![]() ![]() [4]山南东道节度判官李实执掌留后事务,他生 ![]() ![]() ![]() ![]() [5]初,窦参为度支转运使,班宏副之。参许宏,俟一岁以使职归之,岁馀,参无归意;宏怒。司农少卿张滂,宏所荐也,参 ![]() ![]() [5]当初,窦参出任度支转运使,班宏担任他的副职。窦参向班宏许诺,等到一年以后,便将度支转运使的正职 ![]() ![]() 窦参 ![]() ![]() 窦参 ![]() ![]() [6]刘玄佐之丧,将佐匿之,称疾请代,上亦为之隐,遣使即军中问“以陕虢观察使吴凑为代可乎?”监军孟介、行军司马卢瑗皆以为便,然后除之。凑行至汜⽔,玄佐之柩将发,军中请备仪仗,瑗不许,又令留器用以俟新使;将士怒。玄佐之婿及亲兵皆被甲,拥玄佐之子士宁释衰,登重榻,自为留后。执城将曹金岸、浚仪令李迈,曰:“尔皆请吴凑者!”遂之;卢瑗逃免。士宁以财赏将士,劫孟介以请于朝。上以问宰相,窦参曰:“今汴人指李纳以邀制命,不许,将合于纳。”庚寅,以士宁为宣武节度使。士宁疑宋州刺史翟良佐不附己,托言巡抚,至宋州,以都知兵马使刘逸准代之。逸准,正臣之子也。 [6]刘玄佐去世后,将佐隐瞒实情,声称刘玄佐得了重病,请求派人替代。德宗也装作不知道,还派遣使者到军中询问“让陕虢观察使吴凑来替代刘玄佐的职务可以吗?”监军孟介、行军司马卢瑗一致认为这是适宜的,此后德宗才任命了吴凑。吴凑来到汜⽔时,刘玄佐的灵柩正要出殡,军中将士请求为他备办仪仗,卢瑗不肯答应,还命令留着器物用具,等新任观察使到来时使用。将士发怒,刘玄佐的女婿以及随⾝士兵都穿上铠甲,簇拥着刘玄佐的儿子刘士宁脫去丧服,登上主帅的座位,自命为留后。他们逮捕了守城将领曹金岸和浚仪县令李迈,对二人说:“你们都是主张 ![]() [7]乙未,贬中书侍郞、同平章事窦参为郴州别驾,贬窦申锦州司户。以尚书左丞赵憬、兵部侍郞陆贽并为中书侍郞、同平章事。憬,仁本之曾孙也。 [7]乙未(十一⽇),德宗将中书侍郞、同平章事窦参贬为郴州别驾,将窦申贬为锦州司户,让尚书左丞赵憬、兵部侍郞陆贽一并出任中书侍郞、同平章事。赵憬是赵仁本的曾孙。 [8]张滂请盐铁旧簿于班宏,宏不与。滂与宏共择巡院官,莫有合者,阙官甚多。滂言于上曰:“如此,职事必废,臣罪无所逃。”丙午,上命宏、滂分掌天下财赋,如大历故事。 [8]张滂请班宏 ![]() [9]壬子,吐蕃寇灵州,陷⽔口支渠,败营田。诏河东、振武救之,遣神策六军二千戍定远、怀远城;吐蕃乃退。 [9]壬子(二十八⽇),吐蕃犯侵灵州,毁去⽔口支流的渠道,破坏屯田。德宗颁诏命令河东、振武前去援救,派遣神策六军共两千人戍守定远和怀远二城,于是吐蕃撤退了。 [10]陆贽请令台长省官各举其属,著其名于诏书,异⽇考其殿最,并以升黜举者。五月,戊辰,诏行贽议。 [10]陆贽请求让中书、门下、尚书三省的长官各自推举本省的属官,将他们的名字登录到诏书上,以便⽇后按名单考核他们办事成绩的优劣,并且据此提升或贬黜他们的推举人。五月,戊辰(十四⽇),德宗颁诏命令实施陆贽的建议。 未几,或言于上曰:“诸司所举皆有情故,或受货赂,不得实才。”上密谕贽:“自今除改,卿宜自择,勿任诸司。”贽上奏,其略曰:“国朝五品以上,制敕命之,盖宰相商议奏可者也。六品以下则旨授,盖吏部铨材署职,诏旨画闻而不可否者也。开元中,起居、遗、补、御史等官,犹并列于选曹。其后幸臣专朝,舍佥议而重己权,废公举而行私惠,是使周行庶品,苟不出时宰之意,则莫致也。”又曰:“宣行以来,才举十数,议其资望,既不愧于班行,考其行能,又未闻于阙败。而议者遽以腾口,上烦圣聪。道之难行,亦可知矣!请使所言之人指陈其状,其人受贿,某举有情,付之有司,核其虚实;谬举者必行其罚,诬善者亦反其辜。何必贷其奷赃,不如辩诘,私其会议,不出主名,使无辜见疑,有罪获纵,枉直同贯,人何赖焉!又,宰相不过数人,岂能遍谙多士!若令悉命群官,理须展转询访;是则变公举为私荐,易明扬以暗投,情故必多,为弊益甚。所以承前命官,罕不涉谤。虽则秉钧不一,或自行情,亦由私访所亲,转为所卖。其弊非远,圣鉴明知。”又曰:“今之宰相则往⽇台长省官,今之台长省官乃将来之宰相,但是职名暂异,固非行举顿殊。岂有为长官之时则不能举一二属吏,居宰相之位则可择千百具僚;物议悠悠,其惑斯甚。盖尊者领其要,卑者任其详,是以人主择辅臣,辅臣择庶长,庶长择佐僚,将务得人,无易于此。夫求才贵广,考课贵精。往者则天 ![]() 没过多久,有人对德宗说:“各部门推举的属官都弄虚作假,有的人还收受贿赂,所以不能得到真有才⼲的人。”德宗暗中晓示陆贽说:“今后任官改官,最好由你亲自选择,不要让各有关部门理办。”于是,陆贽进上奏章,大略是说:“本朝对于五品以上的员官,是通过诏书来加以任命的,这便是经由宰相互相商酌计议,上奏圣上批准的任命方法。对于六品以下的员官的任命方法,则是通过圣上的旨意来授给官职,即经由吏部铨选人材,署任职务,圣上在诏旨上标上一个‘闻’字,但不置可否。在开元年间,起居郞、舍人、拾遗、补阙、御史等官职,还是由吏部选任上报的。此后,宠臣专擅朝政,丢开众人的公议而扩大自己的权力,废弃公开的选举而推行人私的恩惠,使宰相奏任员官的办法遍及各级员官,如果不经过现任宰相的同意,就无法任官。”他又说:“由三长省官各自推举属官的办法宣布实行以来,只推举了十几个人。评议他们的资历与声望,已是无愧于他们的班列位次,考查他们的品行与才能,又没有听说有缺失败坏的地方。然而议论的人骤然横加批评,向上打搅陛下的视听。治道的难以实行,于此也可见一斑了。请让进言的人指出并陈述具体情况,讲清楚哪个人接受了贿赂,哪个人推举时作弊,将这些人 ![]() ![]() ![]() ![]() [11]癸酉,平卢节度使李纳薨,军中推其子师古知留后。 [11]癸酉(十九⽇),平卢节度使李纳去世,军中将士推举他的儿子李师古执掌留后事务。 [12]六月,吐蕃千余骑寇泾州,掠田军千余人而去。 [12]六月,吐蕃骑兵一千余人犯侵泾州,掳掠屯田军一千多人,便离去了。 [13]岭南节度使奏:“近⽇海舶珍异,多就安南市易, ![]() ![]() ![]() [13]岭南节度使奏称:“近些时候,海上来的大船运载着珍奇的货物,往往开到安南买卖 ![]() [14]秋,七月,甲寅朔,户部尚书判度支班宏薨。陆贽请以前湖南观察使李巽权判度支,上许之。既而复 ![]() ![]() [14]秋季,七月,甲寅朔(初一),户部尚书、判度支班宏去世。陆贽奏请任命前湖南观察使李巽暂时兼管度支,德宗准许了这一建议。不久,德宗又打算起用司农少卿裴延龄,陆贽进言认为:“如今度支使的职任,需要运输各种货物,平抑物价,如果刻薄吝啬,便会生出⿇烦,如果宽容,便会姑息琊恶。裴延龄是一个荒诞虚妄的小人,起用他会震骇人们的视听。尸位素餐的罪责,固然应当有我这微末小臣的一份;若说到知人善任的明德,恐怕也会有损陛下圣明的裁鉴。”德宗不肯听从。己未(初六),德宗让裴延龄兼管度支事务。 河南、北、江、淮、荆、襄、陈、许等四十余州大⽔,溺死者二万馀人,陆贽请遣使赈抚。上曰:“闻所损殊少,即议优恤,恐生奷欺。”贽上奏,其略曰:“流俗之弊,多徇谄谀,揣所悦意则侈其言,度所恶闻则小其事,制备失所,恒病于斯。”又曰:“所费者财用,所收者人心,苟不失人,何忧乏用!”上许为遣使,而曰:“淮西贡赋既阙,不必遣使。”贽复上奏,以为:“陛下息师含垢,宥彼渠魁,惟兹下人,所宜矜恤。昔秦、晋仇敌,穆公犹救其饥,况帝王怀柔万邦,唯德与义,宁人负我,无我负人。”八月,遣中书舍人京兆奚陟等宣抚诸道⽔灾。 河南、河北、江淮、荆襄、陈许等四十余州洪⽔滥泛,淹死了两万余人,陆贽请求派遣使者赈济慰抚。德宗说:“听说损失很少,如果议行丰厚的抚恤,恐怕会生出奷诈欺骗的事情来。”陆贽上奏,大略是说:“世俗的弊病,往往是曲从人意,阿谀奉承,揣摩到人主喜 ![]() ![]() [15]以前青州刺史李师古为平卢节度使。 [15]德宗任命前任青州刺史李师古为平卢节度使。 [16]韦皋攻维州,获其大将论赞热。 [16]韦皋攻打维州,俘虏了吐蕃大将论赞热。 [17]陆贽上言,以边储不赡,由措置失当,蓄敛乖宜,其略曰:“所谓措置失当者,戍卒不隶于守臣,守臣不总于元帅。至有一诚之将,一旅之兵,各降中使监临,皆承别诏委任。分镇互千里之地,莫相率从;缘边列十万之师,不设谋主。每有寇至,方从中覆,比蒙征发赴援,寇已获胜罢归。吐蕃之比国中,众寡不敌,工拙不侔,然而彼攻有馀,我守不⾜。盖彼之号令由将,而我之节制在朝,彼之兵众合并而我之部分离析故也。所谓蓄敛乖宜者,陛下顷设就军、和籴之法以省运,制与人加倍之价以劝农,此令初行,人皆悦慕。而有司竞为苟且,专事纤啬,岁稔则不时敛蔵,艰食则抑使收籴。遂使豪家、贪吏,反 ![]() ![]() ![]() [17]陆贽进言认为,边疆的储备不充⾜,是由于处理不恰当,对粮食的储积和征收都不合时宜,他大略是说:“所说的处理不恰当,指的是戍边的士兵不由守边的将领管辖,守边的将领不由元帅统领,以至于有时对同一城中的将士,同一军中的官兵,朝廷都分别派遣中使监督,是按不同的诏旨委以职任。朝廷所划分的军镇绵亘在远届千里的土地上,无法相互统属;沿着边疆布置了十万军队,没有设置主谋的人物。每当有敌寇前来,也正好是自己內部倾轧瓦解之时,及至得到朝廷征调的军队前来救援时,敌寇已经取得胜利,罢兵而归了。吐蕃与大唐相比,众多与寡少不相匹敌,工巧与拙笨不能对比。然而吐蕃发动进攻,还有余力,我军处于防守,仍然力量不⾜。其原因大概就在于他们发布命令是由将领掌管,我军的调度管束却由朝廷控制;他们的兵力合成一个整体,而我军的各部却是分散的。所说的对粮食的储积和征收都不合时宜,指的是前不久陛下规定由官府前往军屯处收购粮食以便节省运输的办法,命令付给人们加倍的粮食价钱,以示勉励农耕的措施。这一命令实行的初期,百姓们都是悦服而向往的。然而,有关部门争相得过且过地混⽇子,专门⼲琐屑悭吝的事情。年景丰收时,有关部门不肯将粮食按时征收并储存起来;五⾕欠收时,他们却強行指使有关人员收购粮食。于是,使豪门富室、贪官污吏反而掌握了财利的权柄,用 ![]() 又曰:“旧制以关中用度之多,岁运东方租米,至有斗钱运斗米之言。习闻见而不达时宜者,则曰:‘国之大事,不计费损,虽知劳烦,不可废也。’习近利而不防远患者,则曰:‘每至秋成之时,但令畿內和籴,既易集事,又⾜劝农。’臣以两家之论,互有长短,将制国用,须权重轻。食不⾜而财有馀,则弛于积财而务实仓廪;食有馀而财不⾜,则缓于积食而啬用货泉。近岁关辅屡丰,公储委积,⾜给数年;今夏江、淮⽔潦,米贵加倍,人多流庸。关辅以⾕ ![]() ![]() ![]() ![]() ![]() ![]() ![]() 陆贽又说:“依据原有的制度,由于关中费用浩繁,每年都需要从东部地区运输租米,以至于有一斗钱运一斗米的说法。对此,只晓得见闻之谈而不能通达当时需要的人便会说:‘家国的大事,不应该计较损耗,虽然知道运粮劳苦烦剧,但是不可废止。’只晓得眼前利益而不懂得预防长远忧患的人又会说:‘每到秋天庄稼收获时,只让官府在京城周围和籴,这既容易把事情办好,又⾜以勉励农耕。’我认为这两派的议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要想节制家国的用度,必须权衡轻重。如果粮食不⾜而钱财有余,便应该延缓钱财积累,而务必使粮仓充盈起来;如果粮食有余而钱财不⾜,便应该推迟储备粮食,而节省使用货币。近年以来,关中地区连年丰收,公家储备的粮食积聚起来,⾜够供应好几年。今年夏天,江淮地带雨⽔成灾,粮米贵了一倍,有许多人流亡他乡,沦为雇工。关中地区因⾕物跌价,损害了农民的利益,应当提⾼粮价收购,但没有钱。江淮地区因⾕物昂贵,百姓困窘,应当降低粮价出售,但没有米。现在反而将江淮地区所缺少的粮食运送出来,用以增益粮食已经有余的关中地区,这就是我所说的只晓得见闻之谈而不能够通达当时需要的人。如今江淮地区一斗米价值一百五十钱,运送到东渭桥,雇运的价钱每斗大约又要付二百钱,米碾磨不精,而且放陈了,所以在京城的价钱尤其低 ![]() ![]() ![]() ![]() ![]() ![]() ![]() ![]() ![]() 九月,诏西北边贵籴以实仓储,边备浸充。 九月,德宗颁诏命令西北边疆官府以⾼价收购粮食,以便充实粮仓的储备。于是,边地的储备逐渐充⾜起来。 [18]冬,十一月,壬子朔,⽇有食之。 [18]冬季,十一月,壬子朔(初一),出现⽇食。 [19]吐蕃、云南⽇益相猜,每云南兵至境上,吐蕃辄亦发兵,声言相应,实为之备。辛酉,韦皋复遗云南王书, ![]() [19]吐蕃与云南的互相猜疑与⽇俱增。每当云南的兵马开到边境上,吐蕃总是也出派兵马,声称前来接应,实际上是在防备云南。辛酉(十⽇),韦皋再次给云南王送去书信,希望与云南一起袭击吐蕃,将他们驱逐到云岭以外,全部摧毁吐蕃的城关堡垒,仅与云南在边境上修筑起一座大城,设置戍守人员自相保卫,永远像一家人般地和睦相处。 [20]左庶子姜公辅久不迁官,诣陆贽求迁,贽密语之曰:“闻窦相屡奏拟,上不允,有怒公之言。”公辅惧,请为道士。上问其故,公辅不敢怈贽语,以闻参言为对。上怒参归怨于君;己巳,贬公辅为吉州别驾,又遣中使责参。 [20]左庶子姜公辅长期没有升官,便到陆贽处请求提升。陆贽暗中告诉他说:“听说窦相屡次上奏准备提升你,皇上不肯允许,而且说了恼怒你的话。”姜公辅害怕,请求去做道士。德宗询问其中的原故,姜公辅不敢怈露陆贽说的话,便回答说这是听窦参说的。皇帝恼怒窦参把怨恨推给君主,己巳(十八⽇),将姜公辅贬为吉州别驾,还派遣中使去责备窦参。 [21]庚午,山南西道节度使严震奏败吐蕃于芳州及黑⽔堡。 [21]庚午(十九⽇),山南西道节度使严震上奏说,他们在芳州与黑⽔堡打败吐蕃。 [22]初,李纳以棣州蛤有盐利,城而据之;又戍德州之南三汊城,以通田绪之路。及李师古袭位,王武俊以其年少,轻之,是月,引兵屯德、棣,将取蛤及三汊城;师古遣赵镐将兵拒之。上遣中使谕止之,武俊乃还。 [22]当初,李纳因棣州的蛤有盐产之利,便在那里筑城据守,还戍守德州南面的三汊城,以便打通与田绪联系的道路。及到李师古承袭节度使职位以后,王武俊因李师古年纪还轻,便轻视他。就在这一月,王武俊领兵在德州与棣州驻扎,准备攻取蛤与三汊城,李师古派遣赵镐领兵抵御他。德宗派遣中使劝告王武俊罢手,于是王武俊领兵而回。 [23]初,刘怦薨,刘济在莫州,其⺟弟在⽗侧,以⽗命召济而以军府授之。济以为瀛州刺史,许他⽇代己。既而济用其子为副大使,怨之,擅通表朝廷,遣兵千人防秋。济怒,发兵击,破之。 [23]当初,刘怦去世时,刘济正在莫州,他的同⺟弟刘正在⽗亲⾝边,便以⽗亲的名义召回刘济,将节度使的军府 ![]() [24]左神策大将军柏良器,募才勇之士以易贩鬻者,监军窦文场恶之。会良器 ![]() [24]左神策大将军柏良器,招募既有才⼲、又很勇敢的人们更换军中的买卖人,监军窦文场憎恶他。恰巧柏良器 ![]() 九年(祭酉、793) 九年(癸酉,公元793年) [1]舂,正月,癸卯,初税茶。凡州、县产茶及茶山外要路,皆估其直,什税一,从盐铁使张滂之请也。滂奏:“去岁⽔灾减税,用度不⾜,请税茶以⾜之。自明年以往,税茶之钱,令所在别贮,俟有⽔旱,以代民田税。”自是岁收茶税钱四十万缗,未尝以救⽔旱也。 [1]舂季,正月,癸卯(二十四⽇),开始征收茶税。凡是生产茶叶的州、县以及通往茶山的重要道路,都要估算茶叶的价值,收取十分之一的茶税,这是听从盐铁使张滂的建议才实行的。张滂上奏:“去年因发生⽔灾而减少税收,家国的费用不够,请征收茶税来补⾜税收的缺额。从明年以后,对征收茶税得到钱,可以让征收茶税所在地另行储存,等遇到⽔旱灾害时,用此钱代替百姓的田税。”自此以后,朝廷每年征收茶税得钱四十万缗,但不曾用来救济⽔旱灾害。 滂又奏:“奷人销钱为铜器以求赢,请悉噤铜器。铜山听人开采,无得私卖。” 张滂又上奏说:“琊恶的人将钱熔化,铸成铜器,借以求利。请噤止制造一切铜器,任凭人们开采产铜的矿山,但不能私自出卖。” [2]二月,甲寅,以义武留后张升云为节度使。 [2]二月,甲寅(初五),德宗任命义武留后张升云为节度使。 [3]初,盐州既陷,塞外无复保障;吐蕃常阻绝灵武,侵扰坊。辛酉,诏发兵三万五千人城盐州,又诏泾原、山南、剑南各发兵深⼊吐蕃以分其势,城之二旬而毕;命盐州节度使杜彦光戍之,朔方都虞候杨朝晟戍木波堡,由是灵、夏、河西获安。 [3]当初,盐州陷落以后,边疆地区不再有防守的屏障,吐蕃经常截断灵武的通路,侵害搅扰州、坊州。辛酉(十二⽇),德宗颁诏派兵三万五千人修筑盐州城,还颁诏命令泾原、山南、剑南各自派兵深⼊吐蕃地区,以便分散吐蕃的势力。盐州城经二十天的修筑便告竣了,朝廷命令盐州节度使杜彦光前往戍守,命令朔方都虞候杨朝晟戍守木波堡。从此以后,灵州、夏州、河西一带获得安宁。 [4]上使人谕陆贽,以“要重之事,勿对赵憬陈论,当密封手疏以闻;”又“苗粲以⽗晋卿往年摄政,尝有不臣之言,诸子皆与古帝王同名,今不 ![]() ![]() ![]() ![]() [4]德宗让人告诉陆贽,说是“对于机要而重大的事情,不要当着赵憬的面陈述议论,应当将亲手所写的奏疏密封后上报朕闻知。”又说:“苗粲因他的⽗亲苗晋卿当年代理朝政时,曾经有过不合臣礼的言论,几个儿子都与古代帝王的名字相同,现在不准备公开驱逐他,对他的兄弟也分别授给外地的官职,但不能让他们接近驻扎军队的地方。”又说:“你清廉谨慎得太过分了,对于各道赠送的物品,一概拒不接受,恐怕在事情的情理上是讲不通的。比如马鞭、长靴一类的东西,接受了也无伤事体。”陆贽进上奏章,大略是说:“昨天我上奏的事情,只有赵憬知道,陛下已经极为劳心费神,辗转曲折地提防回护。这表明陛下在亲近信任的大臣中间,行为举止还有种种拘束。然而,外面表现出来的迹象相同,而內里包含的事实不同,很少能够把事情办好。恐怕会违背毫无私心的德行,而且损害不惜改过的明智。”他又说:“一定要在朝廷上给人以爵赏,一定要在闹市中处人以死刑,这是惟恐大家看不见这些事情,事情理办得不够显明。君主问心无愧地实行赏罚,百姓毫无疑义地听任处治,接受奖赏的人毫无愧⾊地安心受赏,应当受刑的人毫无怨言地接受惩处,这是圣明的君主发扬光大法令制度,并与百姓公开共同遵行的结果啊。凡是谗言诽谤的事情,多数不是实在可信的言论,利于 ![]() ![]() [5]初,窦参恶左司郞中李巽,出为常州刺史。及参贬郴州,巽为湖南观察使。汴州节度使刘士宁遗参绢五十匹,巽奏参 ![]() ![]() ![]() ![]() ![]() [5]当初,窦参嫌恶左司郞中李巽,将他斥逐为常州刺史。及至窦参被贬为郴州别驾时,李巽正担任湖南观察使。汴州节度使刘士宁赠给窦参绢帛五十匹,李巽申奏窦参与藩镇 ![]() ![]() 上又命理其亲 ![]() ![]() ![]() ![]() ![]() 德宗又命令处治与窦参亲近的同 ![]() ![]() ![]() [6]海州团练使张升,升云之弟,李纳之婿也,以⽗大祥归于定州,尝于公座骂王武俊,武俊奏之。夏,四月,丁丑,诏削其官,遣中使杖而囚之。定州富庶,武俊常 ![]() [6]海州团练使张升是张升云的弟弟,李纳的女婿。他因⽗亲两周年的忌⽇需要祭奠而回到定州,曾经在公开场合辱骂王武俊,王武俊将此事上奏朝廷。夏季,四月,丁丑(二十九⽇),德宗颁诏⾰除张升的官职,派遣中使用 ![]() ![]() 上命李师古毁三汊城,师古奉诏;然常招聚亡命,有得罪于朝廷者,皆抚而用之。 德宗命令李师古毁除三汊城,李师古接受了诏旨。然而,他经常招募聚集逃亡的人,凡是对朝廷犯有罪过的人,他都慰抚并任用他们。 [7]五月,甲辰,以中书侍郞赵憬为门下侍郞、同平章事;义成节度使贾耽为右仆 ![]() ![]() [7]五月,甲辰(二十七⽇),德宗任命中书侍郞赵憬为门下侍郞、同平章事,任命义成节度使贾耽为右仆 ![]() [8]陆贽上奏论备边六失,以为:“措置乖方,课责亏度,财匮于兵众,力分于将多,怨生于不均,机失于遥制。 [8]陆贽进上奏疏,论说边疆防御的六种过失。他认为:“处理办法违背方策,考核督责缺少法度,资财被众多的士兵所耗尽,兵力被繁多的将领所分散,怨恨由分配不均产生出来,战机因朝廷在远处控制而丧失。 关东戍卒,不习土风,⾝苦边荒,心畏戎虏。家国资奉若骄子,姑息如倩人。屈指计归,张颐待哺;或利王师之败,乘扰攘而东溃;或拔弃城镇,摇远近之心。岂惟无益,实亦有损。复有犯刑谪徙者,既是无良之类,且加怀土之情,思 ![]() “来自关东的戍边士兵,不 ![]() ![]() ![]() 自顷权移于下,柄失于朝,将之号令既鲜克行之于军,国之典常又不能施之于将,务相遵养,苟度岁时。 ![]() ![]() “近来权力转移到下面,朝廷失去了权柄,将领发布的命令既很少能够在军队中执行,家国惯常的法规又不能够在将领中实施,上下务求相互姑息,苟且度⽇。朝廷打算奖赏一个有功劳的人,反而顾虎没有功劳的人会因此动 ![]() ![]() ![]() 虏每⼊寇,将帅递相推倚,无敢谁何,虚张贼势上闻,则曰兵少不敌。朝廷莫之省察,唯务征发益师,无裨备御之功,重增供亿之弊。闾井⽇耗,征求⽇繁,以编户倾家、破产之资,兼有司榷盐、税酒之利,总其所⼊,岁以事边。可谓财匮于兵众矣。 “每当异族前来犯侵时,将帅 ![]() ![]() ![]() 吐蕃举国胜兵之徒,才当国中十数大郡而已,动则国中惧其众而不敢抗,静则国中惮其強而不敢侵,厥理何哉?良以国中之节制多门,蕃丑之统帅专一故也。夫统帅专一,则人心不分,号令不贰,进退可齐,疾徐如意,机会靡愆,气势自壮。斯乃以少为众,以弱为強者也。开元、天宝之间,控御西北两番,唯朔方、河西、陇右三节度。中兴以来,未遑外讨,抗两蕃者亦朔方、泾原、陇右、河东四节度而已。自顷分朔方之地,建牙拥节者凡三使焉,其馀镇军,数目四十,皆承特诏委寄,各降中贵监临,人得抗衡,莫相禀属。每俟边书告急,方令计会用兵,既无军法下临,惟以客礼相待。夫兵,以气势为用者也;气聚则盛,散则消;势合则威,析则弱。今之边备,势弱气消,可谓力分于将多矣。 “吐蕃国全可以拿起兵器当兵的人,只抵得上大唐十几个大郡的人数罢了。一有战事发生,大唐便害怕他们人马众多,不敢抵抗他们,战事平息以后,大唐又忌惮他们強盛,不敢犯侵他们,这是什么道理呢?这实在是由于大唐军队需要接受许多部门的指挥,而吐蕃军队却集中在一个将领的统帅之下的原故。一般说来,如果军队的统帅是专一的,便会使人心不分散,号令不重复,军队的进退可以整齐划一,行军的快慢能够符合统帅的意愿,不会丧失战机,军队的气势自然壮盛。这便是变少成多,变弱为強的原因啊。在开元、天宝年间,控制西北地区吐蕃、突厥两部番人,只有朔方、河西、陇右三处的节度使。家国中兴以来,来不及对外讨伐,抵抗吐蕃、回纥两部番人的,也只有朔方、泾原、陇石、河东四处的节度使罢了。不久前,朝廷划分朔方的地域,于是建立牙门、拥有旌节的便有三个节度使了,其余的镇军为数差不多还有四十个。军队的主帅一概接受特别诏旨的委任,朝廷还要各自派显贵的宦官前来监督,他们可以与军中主帅相互对抗,两人互不从属。每当边疆告急文书到来,朝廷这才命令他们盘算如何采取军事行动。既然没有军法不达,他们只好用宾客的礼节相互对待。大凡军事行动,是要讲究气势的。士气凝聚便旺盛,士气离散便消沉;声势会合便威猛,声势离析便衰弱。现在的边疆防御,声势衰微,士气消沉,这可以称作兵力被繁多的将领所分散了。 理戎之要,在于练核优劣之科以为⾐食等级之制,使能者企及,否者息心,虽有厚薄之殊而无觖望之衅。今穷边之地,长镇之兵,皆百战伤夷之馀,终年勤苦之剧,然⾐粮所给,唯止当⾝,例为 ![]() “治理军队的关键,在于精细地核查将士的优劣品类,据以制定有关军饷等级的制度,使有能力的人盼望得到较好的待遇,使没有能力的人消除非份之想,虽然有待遇丰厚与菲薄的区别,但不会产生怨恨不満的事端。现在,在荒远的边境的土地上,长期镇守的士兵,都是⾝经百战,遍体创伤,又长年经受无以复加的劳苦与艰辛。但是,供应他们的⾐服与口粮,只限于本人,而这些东西通常都是被他们的 ![]() ![]() 凡 ![]() “大凡打算选择任用将帅,必须事先考核验察他的品行与才能,对満意的人选,便派遣出去,对于不満意的人选,便退还回去。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近来,对边防军队的调动,由规划到决断,多数出于陛下的心意,选拔安排军中的将领,首先要求容易辖制。增加队部的数目,借以分散他们的势力,减轻他们的职任,借以削弱他们的心志,于是使他们即便不符合军队的实情也要服从命令,即便违反事情的处理也要服从命令。异族兵马奔驰冲突,像暴风一样迅速,而我军由驿站传递文书上报朝廷,却需要一整月的时间才能答复下来。守卫疆土的将领因兵力微少而不敢抵抗敌军,分守军镇的将领因没有诏命而不肯出兵。敌军纵兵掳掠以后便撤退了,这时将领们便陈述功劳,向朝廷报捷。在兵败人亡时,他们便将损失减少到百分之一;在有所俘获时,他们便将所得由一百张扬成一千。将帅既庆幸朝廷统揽全局,不用为朝廷加罪担忧,陛下又认为自己独 ![]() 臣愚谓宜罢诸道将士防秋之制,令本道但供⾐粮,募戍卒愿留及蕃、汉弟子以给之。又多开屯田,官为收籴,寇至则人自为战,时至则家自力农,与夫倏来忽往者,岂可同等而论哉!又宜择文武能臣为陇右、朔方、河东三元帅,分统缘边诸节度使,有非要者,随所便近而并之。然后减奷滥虚浮之费以丰财,定⾐粮等级之制以和众,弘委任之道以宣其用,悬赏罚之典以考其成。如是,则戎狄威怀,疆场宁谧矣!”上虽不能尽从,心甚重之。 “依我愚见,应当废止征调各道将士防御吐蕃的制度,命令各道只供应⾐服与口粮,召募愿意留下来的戍边士兵以及番族人、汉族人的弟子,将各道提供的给养供应他们。还要大量开辟屯田,由官府收购屯田收获和粮食。敌寇到来,屯田上的士兵每个人都要自行参加战斗,农忙之时,屯田上的士兵每一家都要自行努力务农,这与那种频繁调动士兵、来去匆忙的情况相比,难道能够同⽇而语吗!还应该选拔有能力的文武大臣出任陇右、朔方、河东三处的元帅,让他们分别统领分布在边境一带的各位节度使,对于不够重要的节镇,按照方便与就近加以合并。此后,还要减少不正当和不切实的费用,以使资财充实起来;确定有关屯田将士的⾐服、口粮的等级,以调整将士之间的关系;弘扬委托信任将帅的原则,以显示将帅的作用;公布奖赏与惩罚的典章,以考核屯田将士的成绩。这样,异族便会畏服归附,家国的边境便会安宁了。”虽然德宗未能完全听从他的建议,但在內心却对他非常推重。 [9]韦皋遣大将董等将兵出西山,破吐蕃之众,拔堡栅五十馀。 [9]韦皋派遣大将董等人领兵开出西山,打败吐蕃的兵马,攻克堡垒、栅栏五十多处。 [10]丙午,门下侍郞、同平章事董晋罢为礼部尚书。 [10]丙午(二十九⽇),门下侍郞、同平章事董晋被罢免为礼部尚书。 [11]云南王异牟寻遣使者三辈,一出戎州,一出黔州,一出安南,各赍生金、丹砂诣韦皋,金以示坚,丹砂以示⾚心,三分皋所与书为信,皆达成都。异牟寻上表请弃吐蕃归唐,并遗皋帛书,自称唐云南王孙、吐蕃赞普义弟⽇东王。皋遣其使者诣长安,并上表贺。上赐异牟寻诏书,令皋遣使慰抚之。 [11]云南王异牟寻派遣使者共三批,一批取道戎州,一批取道黔州,一批取道安南,各自携带着金矿石和砂前往韦皋处,金矿石用以表示心地坚定,砂用以表示心地真诚。云南又将韦皋给他们写的书信分成三份作为凭信,全都带到成都。异牟寻上表请求背弃吐蕃,归顺唐朝,并且给韦皋送去用丝织品写成的文书,称自己为唐云南王孙、吐蕃赞普义弟⽇东王。韦皋打发云南使者前往长安,并且上表祝贺。德宗向异牟寻颁赐了诏书,命令韦皋派遣使者慰问安抚云南。 [12]贾耽、陆贽、赵憬、卢迈为相,百官⽩事,更让不言。秋,七月,奏请依至德故事,宰相迭秉笔以处政事,旬⽇一易;诏从之。其后⽇一易之。 [12]贾耽、陆贽、赵憬、卢迈四人担任宰相,对百官禀报的事情 ![]() [13]剑南、西山诸羌女王汤立志、哥邻王董卧庭、⽩狗王罗陀、弱⽔王董辟和、南⽔王薛莫庭、悉董王汤悉赞、清远王苏唐磨、咄霸王董邈蓬及逋租王,先皆役属吐蕃,至是各帅众內附。韦皋处之于维、保、霸州,给以耕牛种粮。立志、陀、辟和⼊朝,皆拜官,厚赐而遣之。 [13]居住在剑南、西山一带的诸羌女王汤立志、哥邻王董卧庭、⽩狗王罗陀、弱⽔王董辟和、南⽔王薛莫庭、悉董王汤悉赞、清远王苏唐磨、咄霸王董邈蓬以及逋租王,原先都臣属于吐蕃,受其役使,至此,他们各自率领本部人众归附。韦皋将他们安置在维州、保州和霸州,供给他们耕牛与粮种。汤立志、罗陀、董辟和⼊京朝见,德宗一律授给官职,给他们优厚的赏赐,然后打发他们回去。 [14]癸卯,户部侍郞裴延龄奏:“自判度支以来,检责诸州欠负钱八百馀万缗,收诸州菗贯钱三百万缗,呈样物三十馀万缗,请别置欠负耗剩季库以掌之,染练物则别置月库以掌之。”诏从之。欠负皆贫人无可偿,徒存其数者,菗贯钱给用随尽,呈样、染练皆左蔵正物。延龄徙置别库,虚张名数以惑上。上信之,以为能富国而宠之,于实无所增也,虚费吏人薄书而已。 [14]癸卯(二十七⽇),户部侍郞裴延龄上奏说:“我自从兼管度支事务以来,查收各州亏欠钱计有八百多万缗,收取各州菗贯钱三百万缗,进呈上贡样品三十多万缗。请将归还亏欠和消耗所剩的钱另外 ![]() ![]() ![]() ![]() ![]() 京城西污 ![]() ![]() 京城西面有一片污秽嘲 ![]() ![]() 左补阙权德舆上奏,以为:“延龄取常赋支用未尽者充羡馀以为己功。县官先所市物,再给其直,用充别贮。边军自今舂以来并不支粮。陛下必以延龄孤贞立独,时人丑正流言,何不遣信臣覆视,究其本末,明行赏罚。今群情众口喧于朝市,岂京城士庶皆为朋 ![]() 左补阙权德舆上奏认为:“裴延龄将支付使用而尚未用光的经常 ![]() ![]() ![]() ![]() ![]() [15]八月,庚戌,太尉、中书令、西平忠武王李晟薨。 [15]八月,庚戌(初四),太尉、中书令、西平忠武王李晟去世。 [16]冬,十月,甲子,韦皋遣其节度巡官崔佐时赍诏书诣云南,并自为帛书答之。 [16]冬季,十月,甲子(十八⽇),韦皋派遣他的节度巡官崔佐时携带诏书前往云南,并且亲自用丝织品写成文书来答复云南王。 [17]十一月,乙酉,上祀圜丘,赦天下。 [17]十一月,乙酉(初十),德宗祭祀圜丘,大赦天下。 [18]刘士宁既为宣武节度使,诸将多不服。士宁yín ![]() [18]刘士宁出任宣武节度使以后,将领们多数并不佩服他。刘士宁纵 ![]() ![]() ![]() ![]() 唯西节度使吴少诚闻变,发兵屯郾城,遣使问故,且请战。万荣以言戏之,少诚惭而退。 淮西节度使吴少诚听到宣武变 ![]() 上闻万荣逐士宁,使问陆贽,贽上奏,以为今军州已定,宜且遣朝臣宣劳,徐察事情,冀免差失,其略曰:“今士宁见逐,虽是众情,万荣典军,且非朝旨。此安危強弱之机也,愿陛下审之慎之。”上复使谓贽:“若更淹迟,恐于事非便。今议除一亲王充节度使,且令万荣知留后,其制即从內出。”贽复上奏,其略曰:“臣虽服戎角力谅匪克堪,而经武伐谋或有所见。夫制置之安危由势,付授之济否由才。势如器焉,惟在所置,置之夷地则平;才如负焉,唯在所授,授逾其力则踣。万荣今所陈奏,颇涉张皇,但露徼求之情,殊无退让之礼,据兹鄙躁,殊异循良。又闻本是滑人,偏厚当州将士,与之相得,才止三千,诸营之兵已甚怀怨。据此颇僻,亦非将材,若得志骄盈,不悖则败,悖则犯上,败则偾军。”又曰:“苟邀则不顺,苟允则不诚,君臣之间,势必嫌阻。与其图之于滋蔓,不若绝之于萌芽。”又曰:“为国之道,以义训人,将教事君,先令顺长。“又曰:“方镇之臣,事多专制, ![]() ![]() ![]() 德宗听到李万荣驱逐刘士宁的消息以后,让人征求陆贽的意见,陆贽上奏认为,现在宣武军与汴州城都已经定安下来了,最好派遣朝廷的员官前去宣布慰劳的诏旨,缓缓察看事态的发展,以期避免过失。他大略是说:“如今刘士宁被驱逐,虽然是由大家的情绪所导致的,但是李万荣掌管军事,也并不是朝廷的旨意,这是关系安危強弱的时机,希望陛下审慎再审慎。”德宗又让人对陆贽说:“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对事态的发展是不利的。现在打算任命一位亲王担当节度使,准备命令李万荣执掌留后事务,有关这一任命的制书就要从內廷发出。”陆贽再次上奏,大略是说:“虽然我对佩带着兵器比武的事情不能胜任,但是对筹划军事并破坏敌人计划的事情也许还有一些见解。一般说来,控置安危是由形势决定的,委任官职的成功与否是由才能决定的。形势就如同器物一样,就看如何安放,安放在平地上就平稳。才能就如同背负东西,就看负重多少,负担过重就会跌倒。如今李万荣上奏陈述的內容,颇为猖狂,只显露出要求任命的态度,绝没有谦让的礼数, ![]() ![]() ![]() ![]() ![]() ![]() ![]() [19]丁卯,纳故驸马都尉郭暧女为广陵王淳妃。淳,太子之长子。妃⺟,即升平公主也。 [19]丁卯(二十二⽇),将已故的驸马都尉郭暧的女儿聘娶为广陵王李淳妃。李淳是太子的长子,郭妃的⺟亲便是升平公主。 十年(甲戌、794) 十年(甲戌,公元794年) [1]舂,正月,剑南、西山羌、蛮二万余户来降;诏加韦皋押近界羌、蛮及西山八国使。 [1]舂季,正月,剑南、西山一带的羌人、蛮人二万多户前来归降。德宗颁诏加封韦皋为押近界羌、蛮及西山八国使。 [2]崔佐时至云南所都羊苴咩城,吐蕃使者数百人先在其国,云南王异牟寻尚不 ![]() ![]() [2]崔佐时来到云南的都城羊苴城,几百名吐蕃使者原先便在云南国中。云南王异牟寻还不打算让吐蕃知道自己已经归附唐朝,便让崔佐时穿着柯人的服装进⼊羊苴城。崔佐时认为不恰当,他说:“我是大唐朝廷的使者,怎么能穿著小小夷人的⾐服呢!”异牟寻没有办法,只好在夜晚 ![]() 先是,吐蕃与回鹘争北庭,大战,死伤甚众,征兵万人于云南。异牟寻辞以国小,请发三千人,吐蕃少之;益至五千,乃许之。异牟寻遣五千人前行,自将数万人踵其后,昼夜兼行,袭击吐蕃,战于神川,大破之,取铁桥等十六城,虏其五王,降其众十余万。戊戌,遣使来献捷。 在此之前,吐蕃与回鹘争夺北庭,发生 ![]() ![]() [3]瀛州刺史刘为兄济所 ![]() ![]() [3]瀛州刺史刘被哥哥刘济所 ![]() ![]() [4]乙丑,义成节度使李融薨。丁卯,以华州刺史李复为义成节度使。复,齐物之子也。复辟河南尉洛 ![]() [4]乙丑(二十二⽇),义成节度使李融去世。丁卯(二十四⽇),德宗任命华州刺史李复为义成节度使。李复是李齐物的儿子。李复征召河南县尉洛 ![]() [5]横海节度使程怀直⼊朝,厚赐遣归。 [5]横海节度使程怀直⼊京朝见,德宗给与优厚的赏赐,然后打发他回去。 [6]夏,四月,庚午,宣武军 ![]() ![]() ![]() ![]() ![]() [6]夏季,四月,庚午(二十八⽇),宣武军发生变 ![]() ![]() ![]() ![]() ![]() ![]() ![]() [7]钦州蛮酋⻩少卿反,围州城,邕管经略使孙公器奏请发岭南兵救之;上不许,遣中使谕解之。 [7]钦州蛮人的酋长⻩少卿造反,包围了州城,邕管经略使孙公器上奏请求征调岭南军队前去救援,德宗不肯允许,派遣中使宣旨劝解他们。 [8]陆贽上言:“郊礼赦下已近半年,而窜谪者尚未沾恩。”乃为三状拟进。上使谓之曰:“故事,左降官准赦量移,不过三五百里,今所拟稍似超越,又多近兵马及当路州县,事恐非便。”贽复上言,以为:“王者待人以诚,有责怒而无猜嫌,有惩沮而无怨忌。斥远以儆其不恪,甄恕以勉其自新;不儆则浸及威刑,不勉而复加黜削,虽屡进退,俱非爱憎。行法乃暂使左迁,念材而渐加进叙,又知复用,谁不增修!何忧乎 ![]() ![]() [8]陆贽进言说:“自从圜丘祭天,大赦天下的赦令颁下,已经将近半年,但是,贬官流放的人们还没有得到大赦的恩典。”于是他写成三个状书,进呈上来。德宗让人告诉他说:“ ![]() ![]() ![]() ![]() ![]() 上 ![]() ![]() 德宗生 ![]() ![]() ![]() ![]() ![]() ![]() ![]() 贽又请均节财赋,凡六条: 陆贽又请求平均并节省财税,共有六条: 其一,论两税之弊,其略曰:“旧制赋役之法,曰租、调、庸。丁男一人受田百亩,岁输粟二石,谓之租。每户各随土宜出绢若绫若共二丈,绵三两,不蚕之土输布二丈五尺,⿇三斤,谓之调。每丁岁役,则收其庸,⽇准绢三尺,谓之庸。天下为家,法制均一,虽 ![]() ![]() ![]() ![]() ![]() 第一条,论述两税法的弊端。他大略是说:“依照家国原有的制度,征派赋税徭役的办法,称作租、调、庸。成年男子每人可以得到田地一百亩,每年 ![]() ![]() ![]() ![]() ![]() ![]() ![]() ![]() ![]() ![]() 其二,请二税以布帛为额,不计钱数,其略曰:“凡国之赋税,必量人之力,任土之宜,故所⼊者惟布、⿇、缯、纩与百⾕而已。先王惧物之贵 ![]() ![]() ![]() 第二条,请求以布帛作为两税征收的税额,不再按钱数计算。他大略是说:“大凡家国的赋税,必须估量人们的承受能力, ![]() ![]() ![]() ![]() ![]() ![]() ![]() ![]() 其三,论长吏以增户、加税、辟田为课绩,其略曰:“长人者罕能推忠恕易地之情,体至公徇国之意,迭行小惠,竞 ![]() 第三条,论说地方长官以户口增长、税收增加、田土垦辟作为考核成绩的 ![]() ![]() ![]() ![]() ![]() 其四,论税限迫促,其略曰:“建官立国,所以养人也;赋人取财,所以资国也。明君不厚其所资而害其所养,故必先人事而借其暇力,先家给而敛其馀财。”又曰:“蚕事方兴,已输缣税,农功未艾,遽敛⾕租,上司之绳责既严,下吏之威暴愈促,有者急卖而耗其半直,无者求假而费其倍酬。望更详定征税期限。” 第四条,论述征收税务的期限失于紧迫。他大略是说:”设置百官,创立家国,是以养民为目的的;向百姓征收赋税,索取财货,是以供给家国为目的的。贤明的君王不肯为了丰厚的供给而使所养的民人受到损害,所以必须首先办好人们应做的事情,而后借用人们的余力,必须首先使家家富⾜起来,而后征收人们剩余的资财。”他又说:“养蚕的事情刚刚开始,已经要 ![]() ![]() 其五,请以税茶钱置义仓以备⽔旱,其略曰:“古称九年、六年之蓄者,率土臣庶通为之计耳,固非独丰公庾,不及编氓也。近者有司奏请税茶,岁约得五十万贯,元敕令贮户部,用救百姓凶饥。今以蓄粮,适副前旨。” 第五条,请求用征收的茶税钱来设置义仓,以便防备⽔旱灾害。他大略是说:“古时候关于家国在三十年內要有九年、六年粮食储备的说法,是将疆域以內的臣民全部计算在內,而不是单单让公家的⾕仓丰⾜而不把编⼊户藉的百姓计算在內。近来,有关部门上奏请求征收茶税,每年大约可以得到钱五十万贯,原来的敕令要求将茶税钱储存在户部,用来救济百姓的饥荒。现在,用这笔钱储备粮食,恰好符合以前的旨意。” 其六,论兼并之家,私敛重于公税,其略曰:“今京畿之內,每田一亩,官税五升,而私家收租殆有亩至一石者,是二十倍于官税也。降及中等,租犹半之。夫土地王者之所有,耕稼农夫之所为,而兼并之徒,居然受利。”又曰:“望凡所占田,约所条限,裁减租价,务利贫人。法贵必行,慎在深刻,裕其制以便俗,严其令以惩违,微损有余,稍优不⾜。失不损富,优可赈穷。此乃安富恤穷之善经,不可舍也。” 第六条,论述呑并土地的人家,私下收租比官府征税更为繁重。他大略是说:“如今在京城周围地区之內,每一亩田地,官府征税五升,但人私收租有的大约每亩多达一石,是官府征税的二十倍。降到中等田地,所收田租仍有半石。一般说来,土地,是归君王所有的,耕种,是由农夫完成的。然而,呑并土地的人居然在其中得到好处。”他又说:“希望对一切被占有的田地,预先规定限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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